楊松年一下子撲到楊文泰的床前，“祖父！”
“哭什麼，這把年紀了，活不長不是很正常？”
“原本您每日進些湯藥，心态平和些，是能再活幾年的。”
“可。”
林淑蕊沒有再說下去了。
但季傾城和楊松年都知道，楊公這病是被這次的磨難激出來的。
他為楊家操了太多心。
“祖父！以後楊家的事都交給我，您莫要管了，您現在需要好好養病！一切以您的身子為重，孫兒求您！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我擔着！楊家有我擔着呢。”
楊松年眼睛通紅，聲音都帶着顫，最後一句卻異常堅定。
他害怕啊，他是祖父帶大的，他不能沒有祖父，他甯願沒了楊家，也不要沒了祖父。
“傻孩子。”楊文泰眼睛一酸，摸了摸他的頭，哽咽道，“祖父沒事。”
“祖父總得再給你撐着些。”
“撐着你過了這個難關，撐着你平平安安啊。”
“楊家這麼大一家子，就這麼甩給你，祖父會心疼的。”
他一直教導松年，君子端方，為人處事，當無愧于天無愧于地。
他身上擔着楊家未來，擔着世家責任，自小便規行矩步，文采斐然，是世家子弟之中的佼佼者。
他的孫子，是他的驕傲，也一定能延續楊家的榮耀。
可如今真到了這一步，他卻心疼啊。
他原本還能護着他再走一段路的。
季傾城鼻尖一陣酸澀，别開了眼，看向林淑蕊的眼裡滿是晶瑩，“舅母。”
“您能救救楊公嗎？”
“舅母。”
林淑蕊是個嘴硬心軟，且吃軟不吃硬的人，尤其見不得自家外甥女梨花帶雨的模樣。
“哭什麼？你自己那顆心，哪裡能禁得住你這般造？”林淑蕊擡手擦去季傾城眼角的淚水。
“我。”季傾城抿了抿唇，“舅母。”
美人帶淚，還用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她，叫她怎麼好拒絕？
何況這是自家唯一一個女娃，唯一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
林淑蕊歎了一聲，從藥箱裡取出紙筆，擡手唰唰唰地寫着什麼。
季傾城就知道舅母人美心善。
楊松年見狀，心頭一喜，也顧不得傷心了，抹了一把淚盯向林淑蕊，祖父還有救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