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匾自保
皇帝眸色沉沉，“你想求什麼恩典？”
楊松年跪姿挺拔，滿眼正色，“草民願代南都世家，将半數身家獻于朝廷。”
“請皇上恩準世家歸隐。”
說罷便當着所有人的面将頭叩了下去。
皇帝一雙狠厲的眸子盯向秦三，這是生怕自己反悔，居然在如此場合公然提了出來。
禦花園一時又嘈雜了起來。
月王眼睛一眯，世家要歸隐？
霍北蕭登時嚴肅了起來，他原本的計劃是将世家碾死，這恩典若是賞下去，他哪裡還有再動世家的理由？
他掃了一眼季衡，季衡順勢站起了身，“皇上，不可啊。世家于我南朝至關緊要，若是歸隐，于我朝來說是一大損失啊。”
“且世家門生弟子遍布四方，如何能做到真正歸隐？”
“還請皇上三思。”
季傾城盯着自家父親，笑意涼薄，她起身朝着皇帝行了一禮，聲音冷媚，“臣女有一言。”
皇帝挑挑眉，示意季傾城繼續往下說。
隻見女子轉身面向季衡，“父親，此言差矣。”
“如今四海升平，海晏河清，南朝在皇上的治理之下，已然居于強國。不過是沒了世家而已，如何就能稱得上是我朝損失了？”
“父親這話，将在座諸位文臣武将置于何地？”
“南朝有今日之盛況，可并非全然依仗世家得來的。”
“如今世家願意歸隐，隻能說明南朝在皇上的治理下，日漸興盛，全然無需世家之名相襯。”
“亦說明各世家知進退，懂禮數。”
“我方才還聽到楊公子說，願意獻上半數身家，這不是對皇上的信任是什麼？”
“自古唯有明君，才能讓其臣民甘願奉獻。”
“皇上，世家這哪裡是求恩典啊。這分明是認定了您是他們的明君啊。”
“尤其獻上半數身家，此舉，功在社稷，是應當青史留名的。”
“且！”季傾城語氣變得嚴肅了起來，她看着季衡，“方才您說，世家門生弟子遍布四方，無法做到真正歸隐，可父親您錯了。”
“那些哪裡是世家門生弟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那些人都是皇上的子民，是要隻忠于皇上的。”
“可莫要再說誰是誰的人了。”
怼完自家父親，季傾城驚覺，立馬假意懊惱，一臉慌張地朝着皇帝行禮，“皇上，臣女妄言，還請皇上寬恕臣女。”
話落，禦花園一片寂靜，都沒想到季傾城居然敢當衆反駁季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