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禦花園一片寂靜，都沒想到季傾城居然敢當衆反駁季衡。
霍北廷眼底清冷，随意瞥向幾處，他可不能讓季傾城的話落到地上，于是便示意了幾個臣子，他們紛紛起身附和，“臣覺得季小姐分析的是。”
“皇上，世家甘願退出朝堂，歸于鄉野，不正驗證了皇上您那豐功偉績。”
“皇上，世家此請，合乎情理。”
而且人家還獻了半數身家，這樣一來，南朝财政會松快很多啊。
霍北蕭還欲說些什麼，被皇帝瞪了回去。
楊松年内心無比緊張，面上卻是穩如泰山，“皇上？草民所請，您？可允？”
皇帝眼神冰冷，看向楊松年，又瞥着一側看熱鬧的漠北使臣，他能不允嗎？
“朕準了。”
“謝主隆恩。”
這時，季傾城又開口了，似乎是不要命一般，聽得季衡心肝直顫。
“皇上，世家如今都要歸隐了，您不賞點什麼？”
“從前父親便總說皇上您賞罰分明，是位千古明君，之于父親，更如伯樂相馬一般。”
“世家守護了南朝數百年光景，想來，您也很是不舍吧？”
季傾城語氣輕柔中帶着一絲崇敬，字字句句說到了皇帝心坎裡，可他也知道，這季傾城是将他架在了高處！
他冷着眼笑着，咬着牙開口，“是，朕很是不舍。”
秦家三爺生怕季傾城将皇帝得罪了個徹底，趕忙起身行禮，“皇上，不如，将您的墨寶賞賜于世家吧。”
皇帝聞言，點點頭，秦家還算識趣，不過墨寶而已。
可！
皇帝看着他當衆寫下的八個大字，握着筆杆的力道緊了又緊，衣袖遮掩下的手背青筋暴起。
功在社稷，青史留名。
這八個大字在手，何人敢動世家，除非他們公然與皇家作對？
月王爺看着那八個大字，眼底閃過嘲諷，但面上還是恭維道，“皇上真乃明君，對自己的臣民如此之好，我漠北實該好好學着點。”
得了人家半數身家，逼的人家不得不自保存世。
月王爺銀黑面具下的臉色驟沉，他總有種為他人做嫁衣的感覺，此番前來，這三個難題是誰提議的呢？
季傾城隻覺那道視線又落在了她的身上，一擡眼，果然和月王的視線撞在了一處，她皺了皺眉，出于禮節，朝着他微微一颔首。
“多謝皇上賜下墨寶，這樣好的字不挂起來可惜了。”
“皇上，草民不情之請，不如将這字提于匾額之上，再賜于世家。”
秦家三爺厚着臉皮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