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日?”皇帝聲音低沉。
“就是季相嫁女那日。”沈西辭如是回道,“臣原想着那日呈上此名單的。”
皇帝眯着眼,坐正了身子,将手中的名單壓了下去,“使臣尚在,此事不便鬧大,一切等使臣離開南都,再行決斷。”
“老七,你留下。”
霍北廷躬身應下。
沈西辭則很有眼力見的恭敬退了下去。
殿内隻餘他父子二人,皇帝面露沉郁,霍北廷适時開口,“父皇,切勿勞心勞神,此事還未知定論。”
“未知定論?哼。”皇帝冷笑一聲,大手拍在了那名單上頭。
“好一個季衡!”
“老七,此事,你如何看?”
霍北廷神色一凝,“父皇,此事真相,隻需一審便知。”
“父皇,是怕傷了君臣之心?”
“确實,若此事是有人栽贓陷害丞相,那到時候還真是會傷了丞相的心。”霍北廷一臉為難。
“丞相為官多年,清名譽滿天下。”
“此事,還真是令人驚愕。”
“父皇,若不然,此事便算了吧。”
“為着丞相着想,也為父皇着想。”
“丞相于我朝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萬一,沈大人這案子錯了呢,沈大人雖說斷案如神,奉公守法,但萬一這次是老虎打了盹兒呢。”
霍北廷一番說辭之下,反而勾起了皇帝的疑心。
沒有功勞。皇帝在心裡默默回味着這四個字,突然開口問道,“你也覺得,季相廉潔清正?”
霍北廷點頭,“難道不是嗎?”
“父皇,真的信沈大人這說辭?這一切也隻是沈大人推斷罷了。那份名單,說白了誰知道是真是假?”
皇帝卻十分相信這名單,這上頭有幾人他知道,與季衡走的很近,可以說,他們是季衡的人。
但很奇怪,季衡的門生,在朝上無所建樹不說,還很低調,都是些即将外派的官職。
若是憑真才實學入的官場?又豈會混日子?
有季衡在前頭撐着,怎麼也該混的不錯才是。
皇帝臉色愈發深沉了起來,他沉吟道,“一旦定下和親貴女,立馬送漠北使臣離開。”
“下旨,讓丞相親自送其一站。”
霍北廷眼睛一眯,等着皇帝的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