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走,一邊在我耳邊,絮絮叨叨地講她離家之後所有的事情。
她講她如何考上大學,如何拿到獎學金,如何進入登山隊,如何在一次次挑戰中成為隊裡的王牌。
她說的每一件事,都在訴說着她的成長。
“我就是想證明給你看,我不是個小孩子了。我希望你能覺得我可靠可以相信。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也能照顧好你,不要信那些騙子。”
她的聲音裡帶着哭腔。
“可我錯了…媽…我錯了”
我趴在她的背上,聽着她斷斷續續的講述,眼淚無聲地流淌。
這些年,她不是過的逍遙自在,而是那麼努力,還是因為我。
而我,卻用冷漠,在她已經傷痕累累的心上,又劃了無數刀。
抵達四号營地的帳篷裡,為了給我保暖,我們分享了同一個睡袋。
空間很小,我們幾乎是緊緊地擁抱着。
這是我們十多年來,第一次如此親近。
我給她講了很多關于她爸爸和她小時候的事情。
講他如何笨拙地追我,講他如何在大學的篝火晚會上給我唱跑了調的情歌,講後來我們生下了她,她從小就親近山水,我們許願有一天能一家人一起跨越山海。
這些,都是她從未聽過的。
宋青燕聽着,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帳篷外是呼嘯的寒風,帳篷内是我們遲到了太久的溫暖。
時間好像被拉長了,又好像被按下了快進鍵。
我們都默契地不去提那個最終的結局。
仇恨消失了,隔閡消融了。
剩下的這份母女情,它既溫暖又絕望。
我們在這片快要接近天空的地方,讓它慢慢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