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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宋青燕沒有再堅持下撤。
在我的堅持和全隊隊員的理解下,他們做出了一個瘋狂的決定。
用最快的速度,最安全的方式,幫我完成這最後一段路程。
宋青燕成了我的專屬護工,甚至可以說,成了我身體的一部分。
她親自為我測量血氧,每一個小時一次,記錄在本子上,比對待易碎的玻璃還要小心。
她細心地幫我調整氧氣面罩的流速,确保我能以最舒服的狀态呼吸。
所有的食物,她都會自己一點一點的碾碎了,再像喂雛鳥一樣,一點一點喂給我。
我拒絕過,覺得難堪。
她隻是紅着眼睛說:“媽,讓我為你做點什麼吧。”
從三号營地前往四号營地的路上,有一段極其艱難的地帶。
那是一段裸露的岩石帶,陡峭而且十分打滑。
我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可能自己通過。
宋青燕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震驚的決定。
她要把我背過去。
李威第一個反對:“青燕你瘋了!這裡海拔八千多米,你自己的體力都是問題,再背一個人,你們倆都會掉下去!”
“我能行。”
宋青燕的語氣十分堅定。
她把自己的裝備精簡到最少,然後小心翼翼地把我固定在她的背上。
我整個人貼着她的後背,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因為用力而繃緊的肌肉,和急促的心跳。
她背着我,一步一步,走在那段死亡之路上。
她的呼吸很重,每一步都走得極其艱難。
汗水浸濕了她的頭發,從他的臉上滾落。
她一邊走,一邊在我耳邊,絮絮叨叨地講她離家之後所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