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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知道我偷偷拿了沈景淮的身份證去領證的人是沈晏之。
兩個結婚證擺在桌上,嶄新的頁腳卻透着刀刻般的冰冷。
我低着頭,做錯事般不敢擡頭。
沈晏之坐在我的對面,并未有一句責怪。
“你想要的,我會幫你。”
“為什麼?”
我下意識反問,被那隻在桌上輕點的手指弄得心煩意亂。
忍不住語氣重了些。
“我們才見第一次面。這是我跟沈景淮之間的事,而你隻是他的小叔。”
言外之意,他是個外人。
不該插手我跟沈景淮的事。
沈晏之依舊沒生氣,隻是看我的眼神更深了一些。
或許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那個傻侄子在自己面前提過多少次那個女孩的名字。
求他多少次出手,為那個女孩準備禮物。
那場燃亮整個城市夜空的煙火,沒實權的沈景淮可無法輕易做到。
他去求了沈晏之,并全權交給他處理。
因為兩人年齡差距不是很大,沈景淮在他面前向來随便,也将自己告白的計劃全部托盤。
煙花采購、場地安排、無人機攝影準備,方方面面,總會在他工作間隙,夾在一堆跨國會議中。
他應該覺得煩的,可在秘書主動接手這些雜事時,他卻拒絕了。
這是他平淡又枯燥的生命裡僅有的色彩。
他事無巨細,就像是——
準備告白的人是他。
煙火下,兩個年輕的身影緊緊貼在一起,那樣溫暖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