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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的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資深律師,他推了推眼鏡:

“林女士,我們需要收集所有證據。”

厚厚的文件擺在床頭櫃上。

“行車記錄儀視頻,所幸您車上的存儲卡沒有損壞。”

“高速監控,二十三個攝像頭的畫面我們都調取了。”

“報警錄音,完整記錄了您當時的求救。”

“醫療記錄”

他翻開一份報告:

“您女兒的傷情鑒定:輕微腦震蕩、多處軟組織挫傷、輕度脫水。”

看到這些冰冷的醫學術語,我的心又疼了起來。

我可憐的女兒,她那麼小,卻要承受這些。

“還有您的心理評估報告。”

另一位律師補充:

“創傷後應激障礙,這很重要。能證明您當時處于極度恐懼和應激狀态。”

創傷後應激障礙。

這幾個字其實非常準确地描述了我現在的狀态。

每次閉上眼睛,都會看到那張猙獰的臉。

每次聽到汽車喇叭聲,都會渾身發抖。

昨晚,我甚至夢到女兒從懸崖掉下去,驚醒時枕頭已經濕透。

老律師看着我的眼睛,安慰我說:

“法律會還您公道的。您是為了保護孩子,任何一個母親都會這麼做。”

可我知道,法律是理性的。

而母親保護孩子的本能,卻是這世上最不理性的東西。

窗外又下起了雨。

滴答聲敲打着玻璃,像那天一樣。

我看着隔壁病床上熟睡的女兒,她的小手緊緊攥着那隻髒兮兮的兔子玩偶。

為了她,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哪怕真的要坐牢,我也不後悔。

因為如果不反抗,我們母女倆現在已經葬身懸崖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