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跑到冰冷的大街上,被刺骨的寒風一吹,我才後知後覺地低下頭,看到自己身上筆挺而累贅的西裝。
我成了這個城市裡最滑稽的風景。
來往的路人紛紛側目,他們的議論聲和探究的眼神像無數把無形的刀,一刀刀淩遲着我早已破碎不堪的尊嚴。
我像隻陰溝裡的老鼠,習慣了陰暗的角落,被太陽照得無所适從。
我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卻悲哀地發現,我不知道能去哪裡。
我的家,早就成了我和江雲舒的家。
而此刻,我身上手機、證件、錢包,什麼都沒有帶。
不知在街上遊蕩了多久,雙腿已經麻木,腦子一片空白。
回過神來時,我還是下意識地走回了那個熟悉的公寓樓下。
沒有鑰匙,我隻能蜷縮在冰冷的鐵門前,抱着雙膝,将頭深深埋進臂彎。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雙精緻的高跟鞋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緩緩擡頭,看到了江雲舒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她沉默地打開門,帶我進了這個不久前還滿是溫馨,此刻卻冰冷如窖的家。
客廳裡,我們相對無言,空氣壓抑得讓人窒息。
良久,她先打破了沉默,聲音沙啞又疲憊:“很多事情很難解釋。婚禮的事,就先這樣吧。”
她頓了頓,避開我的眼睛,“我需要搬出去一段時間。”
我張了張嘴,想問問她,我們這五年的感情,那些甜蜜的瞬間,有沒有片刻對我心動過?
哪怕隻有一秒。
可話到嘴邊,看着她那張寫滿疏離和決絕的臉,所有的問題都化作了三個字,輕飄飄地,帶着認罪般的卑微:
“對不起。”
她聽到這聲道歉,身體似乎怔愣了一下,複雜的眼神在我臉上一掃而過,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