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周浩面色凝重:
“顧宿風故意服毒,強搶了太醫留給驸馬保命的丹藥。太醫說,驸馬當日傷勢沉重,又逢複生丹最後一療程,沒挺過去,驸馬病弱的身體就再無治愈可能了。”
蘇頌音眼前一黑,仿佛又看見賀雲州向她伸出的、無助的手。若她當時肯回頭看一眼哪怕一眼!他就有救。
“顧宿風臉上的傷,是他自己所為,有侍衛目睹,卻懼于淫威,不敢作聲。”
她想起他被迫磕頭認錯時,額頭滲出的鮮血肯定很疼,很疼。他是賀家最金貴的嫡子,何時吃過這種苦。
“賀老爺當日被匪寇劫走,因為顧宿風刻意拖延,才唉雖然聖上已經将匪寇就地正法,但于事無補。”
賀老爺最疼雲州了,如今父親一死,他肯定恨死她了。
“别院縱火者,正是害死祥雨的那個侍衛,也是受顧宿風指使。萬幸陛下的人早已将驸馬安全送離。”
蘇頌音的眼淚大顆砸落在卷宗上。
她曾發誓不讓他受半分委屈,最終卻傷他最深!
“把顧宿風帶來!”
她聲音嘶啞,如同泣血:“我要他,一同謝罪!”
13
新婚之夜,公主嘔血昏迷,婚禮未成。
顧宿風這驸馬名不正言不順,府中仆從唯恐避之不及。
侍衛冷着臉闖入空蕩的新房時,顧宿風正擦着自己的古琴,神色悠然。
“顧公子,王爺有請。”
顧宿風看着侍衛冷淡的模樣,心知一切都瞞不住了,他也不想瞞。
“那蠢女人終于醒過味兒了?也罷,我便去瞧瞧她這場『深情悔過』的戲碼,要如何收場。”
他身着紅衣,款款而行,神色高傲。
到書房外,見一侍衛血肉模糊地癱在地上,與當日的祥雨如出一轍。
蘇頌音雙目爬滿血絲,如同女鬼一般:
“來人,賞他一塊炭,讓他也嘗嘗吞炭自盡的滋味!”
那侍衛驚恐地哀求:
“驸馬救我!我是按您的吩咐誣陷驸馬的!您說過會保我性命的!我不想死——!”
蘇頌音陰冷的目光釘在顧宿風臉上:
“你保他?你如今保得住自己嗎?”
顧宿風早有預料,卻仍被蘇頌音狠厲的眼神看得心尖一顫。
他知道事情敗露,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這女人的心狠手辣,滅國那日,他就早有見識,姜國皇室子弟血流成河,幼子的哭求尚喚不醒她的憐憫,任何求饒都隻是徒勞。
想到她殘忍手段,他強自鎮定,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