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聲開口,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不到最後,誰是笑話,還不一定呢。”
雲書愣住了,不解地看着我。
我擡眼,目光越過她,看向殿外那一道道冰冷的鐵甲。
蕭景珩,他以為這是在囚禁我。
他錯了。
這是在為他自己,打造一座最華麗的囚籠。
今日冊封皇貴妃的禮儀,繁瑣而盛大,我全程都沒有露面。
太後派人送來的懿旨,言辭懇切,實則威脅。
她說:“皇後鳳體違和,理應靜養,宮中諸事,暫由皇貴妃代為打理。”
真是可笑。
一個靠假死脫罪的女人,搖身一變,竟成了後宮的主宰。
而我這個明媒正娶,陪他從皇子走到帝王的中宮皇後,反倒成了需要“靜養”的病人。
“娘娘,太後身邊的李嬷嬷來了。”殿外傳來小太監的通報。
我淡淡道:“讓她進來。”
李嬷嬷滿臉褶子,堆着假笑,手裡捧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一碗黑漆漆的湯藥。
“皇後娘娘,您身子不好,太後特意讓太醫院為您熬了安神湯,您趁熱喝了吧。”
她的眼神裡,是毫不掩飾的輕蔑與得意。
仿佛在說,喝了這碗藥,您就乖乖睡吧,明日醒來,這天下,就要變天了。
雲書擋在我身前,怒道:“我家娘娘沒病!用不着喝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李嬷嬷冷笑一聲:“雲書姑娘,這可是太後的恩典,你想抗旨嗎?”
我揮了揮手,示意雲書退下。
我看着那碗藥,黑得像蕭景珩那顆看不見底的心。
“安神湯?”我問。
“是啊,娘娘。”李嬷嬷的腰杆挺得筆直。
“本宮怕是無福消受。”我端起茶盞,将滾燙的茶水潑在了李嬷嬷的臉上。
“啊!”
她一聲慘叫,捂着臉連連後退。
“你……你敢!”
“本宮是皇後,便是明日就要被廢,今日也還是皇後!”
我的聲音陡然轉冷,帶着金戈鐵馬的殺伐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