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歡!你是瘋了嗎?”
“你要是敢在外面說出來,這輩子,都不要喊我小叔。”
我被他吼到,眼淚早已潰不成軍。
機艙口的冷風灌進來,吹得我臉頰疼。
十年一晃,我們都太了解彼此。
從何家破産,他作為我爸爸的朋友領養我那天起。
他就料到我不敢講出去,料到我會聽他的話,料到我愛他愛到入骨……
對峙中,他深吸一口氣,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折疊的文件。
又恢複高高在上的樣子,語氣中卻帶上了誘哄的聲調。
“現在辦證簡單。”
“乖,把字簽了,剩下的交給我。”
他把紙和筆,一起遞到我面前,聲音溫柔:
“何歡,聽話。”
我垂眼看着那張紙,輕聲張嘴:
“小叔,為了她,你真要毀了我嗎?”
沈歲桁避開了我的目光,看向懷裡脆弱的喬蘇,語氣堅硬:
“喬蘇和你不一樣,她有家人朋友,有我為她撐腰。”
“可何歡,你隻有你自己。她可以不懂事,你必須要學乖。”接過紙筆,看着上面的監護人的位置早已簽下沈歲桁的名字。
筆迹鋒利,一如其人。,
我當着他的面,撕碎面前的紙張。
紙片像雪花,紛紛揚揚撒得滿地都是。
沈歲桁剛要開口斥責,我卻搶先一步摘下墨鏡,露出眼下青紫的傷口。
“小叔,放我走吧。”
“我保證,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你了。”
沈歲桁對上我那雙落寞的眼眸,喉結不自覺滾動一下,竟有片刻的不忍。
但他懷裡的喬蘇,适時地往他懷裡縮了縮,發出一聲細弱的嘤咛。
他立刻回神,眼中的溫度重新降下。
“何歡,你知道的,我做出的決定沒人能改變。”
看着他眼中重新恢複的決絕,終是不忍開口:
“張老三是個瘋子!”
“小叔,我要是回去,會被他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