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歲那年,爸紮血本買的一批鴿子死了,他認定鴿子是我喂死的。
“家裡除了你還有誰會給鴿子瞎喂東西?你承不承認?啊?我問你承不承認!”
可我根本沒有喂鴿子。
爸一隻手把我提起來,另一隻手拿着皮帶打。
我被打得哭啞了嗓子,說不出話,他還不解氣,把我扒光了塞進鴿子籠裡面,扔在樓下,說我不承認就不把我放出來。
最後還是鄰居陳姨把我放出來,送回了家。
她跟我爸說這批鴿子有問題,好多人養的都死了,跟孩子沒關系。
我爸沒有向我道歉,見我瞪他,反手又給了我一巴掌:“不是你喂死的,你咋不說清楚?”
後來,爸聯合其他受害者找到了那個賣家,要來一部分錢,又東拼西湊買了批鴿子。
鴿子到家的第二天,又死完了。
這次我主動承認:“鴿子是我藥死的。”
1
“啥?”
爸瞪着眼大怒:“你藥死的?你知不知道這批鴿子花了多少錢,往後咱一家就指着這批鴿子活了?”
他沒有拿皮帶,直接擡腿,朝着我的肚子狠狠踹了一腳。
“我問你呢,你想幹啥?”
我擡着頭認真地說:“上次鴿子的死跟我沒關系,你打我了,我不能白挨。你再打我,我還藥鴿子,以後你永遠别想養鴿子。”
我爸氣笑了,抓着我的頭發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我咬着牙,硬挺着不低着頭。
他就繼續打,掄圓了手臂一下又一下。不知道打了多久,我的臉被扇腫,還掉了三顆牙,左眼的眼眶傾斜。
聽見動靜過來拉架的陳姨被我的樣子吓壞了。
“你瘋了?”
“你咋能這麼打娃?”
爸依舊暴怒,眼睛一片紅,不顧陳姨的勸阻繼續給我往死裡打。
他說了我把家裡鴿子藥死的事情,幾千塊,說沒就沒了。
陳姨也很震驚:“犟丫頭,你咋能用這種事跟你爸賭氣?你爸一個人養家,不僅要管你上學,還要給你奶奶看病,鴿子死了你們往後咋過?”
“你懂事點,給你爹服個軟啊,以後别再這種事了!”
我雙臉火辣辣的疼,嘴巴失去知覺,不自覺地往下流口水。模糊的視野一片血紅的顔色,我感覺我再被打下去,就打死了。
不過我依舊不低頭,就這麼盯着爸的眼睛說:“你多打我一頓,你再買鴿子,我還下藥。”
不一會兒,樓裡的鄰居來了好多個,都沒拉住我爸,我被打得住進了醫院。
我和我奶奶在同一層病房,她來看我的時候,我的腦子還是迷糊的。就記得奶奶抓着我的手一直哭,她的手像砂紙一樣粗糙,可是很溫暖,讓我感覺很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