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子傑哼笑,瘦如柴骨的手緩緩的比出一個數字。
“隻要你給我這個數,我從此以後絕不找你。否則的話,夏嬌嬌我不僅會找你,我還會找你相好的!”
夏嬌嬌緊了緊手,“我跟謝羁沒關系,他看不上我!”
“哈哈哈!”吳子傑笑起來,聲音像是砂紙摩擦的聲音,粗狂又難聽,“夏嬌嬌,你偏鬼呢?為了你,謝羁滅了喪彪,還斷了一根手指頭,你說他跟你沒關系?”
夏嬌嬌瞳仁一震!
落在膝蓋上的手猝然握成了拳頭。
可面色依舊努力淡定,她抿了抿唇,“我不管你信不信,我沒跟謝羁好,我也不認識什麼喪彪。”
吳子傑無所謂的身子往後靠,老舊的椅子發出一聲枝丫的聲音。
“你是不認識喪彪,可我認識,夏嬌嬌你沒跟謝羁睡?那他能為了你大動幹戈?我不信。”
夏嬌嬌緩緩的眯起眼睛,“喪彪是你招惹的,你把我牽扯進去了?”夏嬌嬌一秒猜出答案,她在認真看看吳子傑落魄的樣子,大膽猜測,“你碰賭了?”
吳子傑在老家裡就有這方面的習慣。
隻不過村裡人沒錢,賭資也小,吳子傑這點習慣釀不成大禍。
喪彪——光聽這個名字就知道,對方不是什麼好人。
吳子傑煩躁的從兜裡掏出一支煙,“什麼緣由你别管,夏嬌嬌你給我剛剛說的這個數,我消失,否則的話——”
吳子傑在煙霧中不耐煩道:“你爸的那個事,我要是告訴謝羁,他還會要你嗎?他會怎麼想你?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還欠那個人一百多萬,如果我告訴他你的所在位置,你說他們家裡人會不會來找你?”
“夏嬌嬌,人心是最禁不起推敲的東西,你一直明白的。”
“我給你十天時間,我不管你是出去賣,還是跟謝羁睡,總之這筆錢我要盡快拿到,否則的話,我消停不了,你也别想消停!”
吳子傑說完,一把拿起桌上的錢塞進兜裡。
起身的時候,他壓了壓肩,在夏嬌嬌的身邊停頓了幾秒。
他嗤笑一聲,“夏嬌嬌,你身上有謝羁的味道,你問謝羁要錢,應該很容易吧?當初我怎麼說都不跟我睡,如今倒是跟謝羁打的火熱,你這個人真虛僞!”
吳子傑擡手拍了拍腦袋上的帽子,往門口走。
夏嬌嬌扭頭,看着吳子傑的背影,他一瘸一拐的走進了車流中,最後消失了。
這幾日,在謝羁纏人下洶湧至心頭的悸動在吳子傑說完這一切後,像是被兜頭破了一盆涼水,讓夏嬌嬌渾身發冷,徹底清醒了。
她垂頭喪氣,在燈火通明的街道上走了很久。
這個城市很大。
好不容易,有了一些屬于她的溫暖,可這簇火苗很快熄滅了。
夏嬌嬌無比遺憾,又心生難過。
她坐在公交亭的椅子上,看着來來往往的車輛,難過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人呐,果然不能吃甜,否則就再也嘗不了苦頭。
謝羁——那樣不羁,冷厲,高高在上的人,為了她斷了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