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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吵什麼?」江墨辰站在二樓,居高臨下。
鐘栀甯瞥了他一眼,把冰袋敷在我手上。
痛得我倒吸一口氣。
江墨辰的視線從我手上移到地上的煙頭,他神色冷漠,「孩子都照顧不好?」
鐘栀甯煩躁:「你倒把自己高高架起,趕緊滾吧。」
忽然,她一頓,「前兩天拍賣會上的壓軸項鍊,是你在跟我搶?」
江墨辰和她四目相對。
她笑得諷刺,「你不知道?你的那位小情人已經戴着招搖過市了。」
「她不是我的情人。」江墨辰薄唇微抿,神色不悅。
「嗯嗯,是你的真愛。」她擺了擺手,「祝你們長長久久。」
江墨辰吐出口氣,緩步下樓,「今晚還是我們一起去。」
似乎在鐘栀甯的意料内,她撲哧笑了笑,慢悠悠地搭上他的肩膀,在他耳邊呼出一口氣,「你求我啊,江總。」
江墨辰後退一步,身軀微微繃緊,警告道:「孩子還在,别亂來。」
她無趣地哦了一聲,對我說,「上樓,等會兒醫生會到你的房間。」
等到我關上房門。
外面傳來花瓶破碎聲。
我坐在桌子前,憑着記憶翻開日記本。
八歲的我,和鐘栀甯女士關系非常不好。
從小沒有父愛,也沒怎麼感受到母愛。
在别的小朋友被抱在懷裡哄的時候,我已經開始給我媽端茶倒水。她從不管我的生活,每天優雅地打扮自己,做頭發做美甲做美容。
偶爾母愛發作,給我念念皮膚保養小貼士。
各種需要家長出席的場所,都是管家爺爺去的。
後來我無數次地想,我的存在是不被歡迎的。我不是爸爸心愛的女人生的孩子,或許媽媽也常常因為生了我而後悔,我的出生傷害了她的身體。
……
我翻到日記本最後一頁。
【遲玉京約我後天出去玩,我想去,可是遲叔叔也會在。我讨厭遲叔叔,他總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媽媽。】
十六歲的我,看八歲的我寫的東西,心情頗為複雜。
過了十分鐘,房門被敲響。
我清了清嗓子,「請進。」
鐘栀甯身後跟着家庭醫生,後者打開醫療箱為我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