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栀甯身後跟着家庭醫生，後者打開醫療箱為我包紮。
前者自如地坐到我床上，她頓了頓，「今晚的宴會你想去嗎？你爺爺奶奶說想見見你。不去的話也沒事，那邊魚龍混雜。」
我思索。
遲硯叔叔也會去，我必須得去勘察一下情況。
我點頭：「去。」
鐘栀甯聳肩，「随你。」
醫生處理完，鐘栀甯也要去準備禮服了。
我看着她纖細的背影，忍不住開口：「媽媽。」
她身形停住，不自在地摸了摸手臂上生出的雞皮疙瘩，「……怎麼了。」
我委屈：「我沒有合适的裙子。」
鐘栀甯喜歡奢貴精緻的裙裝，但我隻在乎舒服，出席任何場合都隻穿t恤和短褲。
而且我也從來不讓她給我挑衣服，隻喜歡穿紅紅綠綠、顔色明亮的。
鐘栀甯驚愕地轉頭，像看見鬼了，「真的嗎？真要穿裙子？」
她過來摸了摸我的額頭，嘟囔，「也沒發燒啊。」
我嘴一撇，又要哭，「别的小孩都有漂亮裙子，就我沒有！」
她茫然地看着我，「你、你這也不能怪我呀，我一說你穿搭，你就生氣。」
所以後來她也不管了，随我穿什麼。
「我不管，我要裙子。」我抹了把眼淚。
她從來沒見我這樣過，懵了會兒，「行，我讓人準備。但我提前跟你說，得配小皮鞋啊，不許穿運動鞋。啧，别哭了……」
3
我坐在奶奶身邊，望着挽着江墨辰胳膊的鐘栀甯。
周遭吵鬧喧嘩。
她波浪長卷發披在腰後，穿着一襲紅色魚尾裙，是那麼耀眼奪目。
對比她燦爛的笑容，江墨辰就顯得冷淡許多。
奶奶平靜地往那邊望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轉來捏捏我的臉，「咱們小晴終于願意穿裙子了，長大咯。」
爺爺威嚴地看過來，他搖搖頭，「小姑娘家家的，就該這樣。栀甯自己愛打扮，卻對女兒不上心。」
奶奶贊同，「是啊，說過她多少次了，給咱們小晴換件像樣的衣服，就是不聽。」
我弱弱地開口：「爺爺奶奶，是我自己不喜歡穿裙子。」
爺爺冷呵，「還不是她沒把你教好。」
我一愣，還想反駁。
就在這時，胳膊被戳了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