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報道黑心廠家添加緻癌物的新聞,一年後被證實是假。
廠長家屬和失業工人當着我父母的面,用鐵棍打斷了我的腿。
我爸指着癱在地上的我開口:“我沒你這樣害人精的兒子。”
我因間接害死人,坐了五年牢。
出獄後,我在小城圖書館整理舊書,日子到也清靜。
直到那天,采訪車堵在門口。
前妻陸明婉走進來,她已是電視台監制,一身高定,妝容精緻。
“燕照野,”她對着麥克風說,聲音在館内回蕩,“躲起來沒用。我是在幫你。”
她看向鏡頭,語氣懇切:“隻有面對錯誤,你才能走出來。”
她停頓,然後宣告:
“這六年,我沒嫁,我一直在等你站起來。””
我看着此時俨然成功人事的她,苦笑一聲。
沒人知道,把我拽下神壇、踩進牢獄的,正是這個說等了我六年的女人。
01
我扶着瘸腿蹲在書架最深的陰影裡,指節攥得發白。
門外人聲越來越密,對面商場的大屏幕上,正直播着門口那場“深情戲碼”。
陸明婉的臉被放大到整面牆。
徐晴從櫃台後望過來,眼神裡壓着厚厚的心疼和憐憫。
她歎了了口氣,推門走了出去。
“陸小姐。”
她聲音不高,帶着一點點讨好。
“我這兒就是個看書的小地方,接不住您這樣大的流量。”
她勾着溫和地笑開口:“您高擡貴手,給我這圖書館留條活路吧。”
陸明婉的聲音透過玻璃門傳進來,清亮又笃定:
“張店長,我隻想見燕照野一面。他不能一直躲着。”
她頓了頓,轉向鏡頭,側臉在陽光下顯得柔和又悲傷:
“幾年前,他是最讓人矚目的新聞新星,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因為一次錯誤,就徹底毀了自己。”
她擡手,指尖輕輕掠過眼角。
我靠在冰冷的書架上,那條廢腿開始不受控制地發顫。
骨頭裡仿佛有無數根細針在紮,但那痛比起心口那塊被反複撕扯的舊傷,根本不算什麼。
徐晴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