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轉身離開,房門被不輕不重地帶上。
病房裡終于隻剩下我們兩人。
我僵硬地躺在那裡,眼眶無法控制地發熱發紅,喉嚨堵得厲害。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極其緩慢地、帶着不敢置信的顫抖,看向床邊靜靜站着的蕭令儀。
“……你……”
聲音啞得不成樣子,帶着濃重的鼻音和強壓的哽咽。
“你真的……信我?”
蕭令儀沒有立刻回答。
她坐回椅子,伸出手,溫熱而堅定的手掌輕輕覆蓋在我冰涼且仍在微微發抖的手上。
那溫度像一道細微卻堅韌的光,讓我涼久的心因為溫暖而開裂,露出鮮紅地一面。
她看着我,眼神清澈而笃定,沒有一絲一毫的遊移和憐憫,隻有純粹的信任。
“我信你。”
她說,聲音不高,卻重若千鈞。
“從回國開始,我就已經在着手重新調查你六年前的案子。”
她微微用力,握緊我的手,仿佛要将力量和信念傳遞過來。
“那些疑點,那些被忽略的細節,那些不合常理的‘巧合’……燕照野,我一定會把真相挖出來,還你清白。”
她的目光熾熱而真誠,像是在許下一個鄭重的承諾。
“所以,振作起來。”
她稍稍傾身,聲音放得更柔,帶着無盡地鼓勵。
“燕照野,我陪你一起,重新站起來,好不好?”07
“好!”
我用力點頭,聲音卻有了重量。
等我能勉強下床,調查就開始了。
蕭令儀不知從哪裡弄來一個舊行李箱,裡面塞滿了六年前的舊報紙、影印的案卷。
蕭令儀挽起袖子,鼻尖沾了一點灰,眼神卻亮得灼人。
“這裡。”
她從一疊資料裡抽出一張薄紙,指尖點在一行記錄上,眉頭緊鎖。
“我一直覺得不對勁。李廠長在‘自殺’的前一天,去市醫院為自己和全家預約了全套體檢,預繳了不菲的費用。”
她擡頭看我,眼裡是銳利的光:“一個決定要死的人,會做這個嗎?”
我心頭猛地一跳。
接過她遞來的醫院預約單複印件,白紙黑字,日期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