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狂奔到地下停車場。
蕭令儀的車就等在約定位置,引擎都沒熄。
我拉開車門跌坐進去,隻來得及說出一句:“機場!李歸元要跑!”
“抓穩。”
蕭令儀沒有任何廢話,一腳油門,車子如離弦之箭般竄出。
抵達機場,我們沖進國際大廳,目光如雷達般掃過熙攘的人群。
就在距離檢票口不到二十米的地方,那個熟悉的身影正準備将護照和登機牌遞出。
“李歸元!”
我喊出聲,同時和蕭令儀一起猛沖過去。
李歸元聞聲回頭,看到我們的瞬間,臉上志得意滿的笑容驟然僵死,化為難以置信的驚恐和暴怒。
他幾乎是本能地想硬闖閘口,卻被迅速反應過來的地勤和安保人員攔住。
就在這時,幾名身穿制服的警察也從不同方向快速圍攏過來,亮出證件和逮捕令。
“李歸元,你涉嫌故意殺人及多項僞造證據、誣陷罪名,現在依法對你執行逮捕!”
冰冷的手铐“咔嗒”一聲鎖住他手腕的刹那,李歸元最後一絲理智的弦崩斷了。
他猛地掙紮起來,面孔扭曲,發出困獸般的嘶吼:
“我不甘心!明明隻差一步!隻差一步我就能……”
“燕照野!你怎麼不去死!六年前我就該弄死你!我該直接殺了你!!”
他的怒罵聲響徹在機場大廳,引來更多驚詫的注視。
警察迅速将他控制住,押着他向外走去。
他依舊不停地回頭,用最怨毒的目光刺向我,嘴裡重複着詛咒。
我和蕭令儀站在原地,看着他被帶走。
一股巨大的、混雜着眩暈的虛脫感襲來,我踉跄了一下,被蕭令儀穩穩扶住。
初升的朝陽将一片金紅色的霞光鋪灑在我們身上。
我們望着彼此,眼裡卻已蓄滿了滾燙的液體。
沒有言語,隻是用力地、緊緊擁抱在一起。
那釘在我脊梁上整整六年、幾乎将我壓垮的冤屈、污名和絕望,在這相擁的顫抖和霞光中,片片碎裂,煙消雲散。
後來,李歸元因故意殺人罪、誣告陷害罪、僞造證據罪等多項罪名,被判處無期徒刑。
法庭上公布證據時,那份從陸明婉處得來的、令人意想不到的“鐵證”,竟是一份親子鑒定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