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她為何在此時選擇倒戈。
“為什麼？”我問，聲音幹澀。
陸明婉沒有立刻回答。
她伸出手，近乎貪婪地将那束鈴蘭抱進懷裡，臉頰輕輕蹭過花瓣，臉上隻剩下濃得化不開的悲傷與悔恨。
“因為我後悔了。”
她重複着，眼淚毫無征兆地滾落，砸在白色的花瓣上。
“就在昨天……我收到了這個。”
她顫抖着拿起丢在一旁的手機，點亮屏幕，舉到我眼前。
屏幕上是兩個糾纏的、不堪入目的身體，李歸元，和另一個女人。
那女人的臉拍得很清楚。
“徐晴……”我喃喃道。
“我質問他，為什麼……”
陸明婉的聲音陡然尖利起來，帶着崩潰邊緣的歇斯底裡。
“我為他做了那麼多！我背叛了曾經那麼愛我的丈夫，我親手把你從神壇上拉下來，我把所有的資源和光環都堆到他身上！我甚至……”
她猛地扯開一點領口，露出下面更嚴重的瘀傷，眼淚洶湧：
“我的質問，換來了一身傷！他罵我蠢，說我已經沒用了！”
她赤紅着眼，看向我，那裡面翻滾着被欺騙、被利用、被踐踏後的滔天恨意，以及一絲搖搖欲墜的、可悲的祈求。
“燕照野，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
她抱着花，像是抱住最後一根浮木。
“我們和好，行不行？忘了這六年……我們回到以前，就像……就像六年前那樣，好不好？我幫你澄清，我們把李歸元送進去……”
看着她近乎癫狂的神色，聽着這荒謬的提議，我毫不留情地，推開了她試圖靠近的身體。
拿起沙發上那沓文件和u盤，我轉身走向門口。
“陸明婉，”我沒有回頭，聲音平靜得近乎冷酷。
“一次不忠，終身不用。這麼簡單的道理，成年人該懂的。”
手指觸到門把手，就在我即将拉開門的刹那，她幽冷的聲音從背後追了上來，帶着一種破罐破摔的惡意和最後的“提醒”：
“那你可得抓緊了……”
“李歸元，昨天就已經買好了出國的機票。” 10
我一路狂奔到地下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