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成年那天，半塊小蛋糕上沾着灰，荞麥笑得眼睛發亮，說“我願意”。
“呵，還想着你的老相好？”孟钰的巴掌甩在他臉上，火辣辣地疼，卻沒叫醒他。
他突然想起年會那天，荞麥蹲在地上撿錢，頭發上還滴着紅酒，可眼神裡全是不服。
想起荞麥喝光香槟塔時，明明捂着胃卻沒哼一聲。
他以前總騙自己，是為了擺脫窮日子才推開荞麥，為了自己的秘密掐斷荞麥所有的工作機會。
可現在才明白，他哪裡是怕窮，是怕别人知道他曾和下等人相依為命！
他親手把那個願意為他賣身救命的姑娘，逼成了對他冷若冰霜的陌生人。
“荞麥……荞麥！”
傅灼野突然嘶吼起來，掙脫保镖想往外沖，卻被孟钰的人死死按住。
他趴在地上，額頭抵着冰冷的瓷磚，眼淚混着臉上的饅頭碎屑往下淌，聲音啞得不成樣。
“我錯了……我不該貪慕虛榮，不該讓她受這麼多苦……”
可這世上哪有後悔藥？他望着門口空蕩蕩的方向，才懂自己弄丢的，是這輩子唯一肯用命護他的人。
回到那間隻有十平米的出租屋，我把元寶放在小床上，剛要去煮點粥，孩子就攥着我衣角小聲說，
“媽媽，剛才那個叔叔，眼睛紅紅的，好可憐哦。”
我心尖顫了顫，摸了摸他的頭：“别想了，媽媽給你煮香香的粥。”
第二天天沒亮，我又幹回了老本行。
菜市場擺攤，把連夜擇好的青菜擺得整整齊齊。
剛吆喝兩聲，就看見個熟悉的身影蹲在我攤前，西裝外套搭在臂彎，袖口挽得老高，竟幫着我把爛葉子往垃圾袋裡撿。
“傅灼野，你幹什麼？”我伸手想推他，他卻擡頭笑，眼底全是紅血絲。
“荞麥，我幫你賣菜，賣得多。”
周圍攤主都好奇地往這邊看，似乎是沒看過西裝革履又這麼帥氣的菜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