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怎麼樣？我是從爛尾樓裡爬出來的，憑什麼不能往上爬？”
他彎腰撿起一張文件，指尖泛白，
“我沒有坐享其成，我給人當狗腿子端茶倒水，為了搶一個項目跟人拼酒喝到胃出血，甚至故意讓對手公司的人打斷我一條胳膊，才換來今天的位置！”
他盯着孟钰，眼裡滿是野心：“我忍了這麼多年，就是要擺脫以前的日子！你以為我真喜歡你？我不過是看中孟家的資源！”
我抱着元寶站在原地，看着他這副撕破臉皮的模樣，隻覺得可笑。
原來他費盡心機追求的，從來都不是什麼豪門千金，而是把所有人都踩在腳下的權力。
傅灼野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猛地朝我看來，眼神裡帶着一絲瘋狂的祈求：“荞麥，你相信我，等我真正站穩腳跟，我一定……”
“不必了。”我打斷他，抱着元寶想要離開，“你的榮華富貴，與我們母子無關。”
孟钰哪裡肯讓我走，尖利的聲音像刀子似的刺進耳朵。
“站住！”
“傅灼野，你不是喜歡裝貴人嗎？今天就幫你回憶回憶當年在爛尾樓裡的日子！”
她沖門外喊了聲“來人”，兩個保镖立刻架住傅灼野，把他拖到病房角落。
孟钰踩着高跟鞋走過去，嫌棄的從垃圾袋裡撿出個長了毛的饅頭，狠狠塞到傅灼野嘴邊，
“吃啊！你當年和姜荞麥在大街上撿剩飯的時候，不就是這麼狼吞虎咽的嗎？”
傅灼野梗着脖子不張嘴，孟钰直接讓保镖按住他的下巴，硬把饅頭往裡怼，碎屑撒了他滿臉。
“怎麼不吃了？”她笑得刻薄，“當年你們不是吃的很香嗎？當了幾天人上人就這麼忘本？”
見傅灼野眼神發狠，孟钰更興奮了，又讓人端來一盆混着菜葉的馊水，往地上一潑，
“你不是想往上爬嗎？現在給我趴在地上，把這盆水舔幹淨，我就再給你個機會！”
傅灼野死死咬着牙，拳頭攥得咯咯響。
孟钰突然轉頭沖我喊。
“姜荞麥！你不是跟他有過命的情分嗎？現在過來求我啊！你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說你跟他從來沒愛過，我就放他一條生路！”
周圍的人都盯着我，傅灼野也擡頭看過來，眼裡竟藏着一絲我看不懂的期待。
我抱着元寶往後退了步，聲音冷得沒溫度：“孟小姐，你跟他的恩怨，别扯上我。他當年怎麼對我，現在受什麼罪，都是他應得的。”
孟钰愣了下，随即惱羞成怒，擡腳就往傅灼野肚子上踹：“好！你們都硬氣！我倒要看看，你這京海新貴的身份被戳破，你之前得罪的人會不會放過你！”
傅灼野悶哼一聲，額頭上的冷汗順着臉頰往下淌。
我抱着元寶頭也不回地走，身後傅灼野的悶哼聲越來越遠。
病房裡，孟钰還在撒氣，高跟鞋一下下碾過傅灼野的手背，他卻渾然不覺，滿腦子都是荞麥剛才冷漠的眼神。
保镖架着他的胳膊，他像個破布娃娃似的癱着，眼前突然晃過十二歲那個冬夜。
爛尾樓裡漏着風，荞麥把凍得通紅的手塞進他懷裡，說“阿野，有你在我就不怕冷”。
還有成年那天，半塊小蛋糕上沾着灰，荞麥笑得眼睛發亮，說“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