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兩人能成為朋友，林昭昭也覺得相當稀奇，她們性格迥異，蘇栀溫和随性，她則熱烈至極，酷愛熱鬧。
賀星野也記得她，上大學時，林昭昭沒少為了自己和蘇栀的感情出力。
三人時常一起出沒，他還沒少吃過林昭昭的醋。
蘇栀說他是親親男朋友，說林昭昭是自己的嫡長閨，兩人結婚的時候要安排她坐在首桌，就這樣哄好了身邊的兩個人。
誰也沒有想到，再遇到會是這樣的場景，一切物是人非。
賀星野那張無波無瀾的臉終于有了點類似于痛苦的情緒，在他的五官中掙紮。
“……是我對不起她。”
林昭昭一甩頭發，沒再理他。
……
傍晚，參與葬禮的賓客走了七七八八，隻留下賀星野和林昭昭守靈。
兩人整理着蘇栀的遺物，對着她生前的遺願，有些燒掉，有些埋掉。
她從前就說過自己想當作家，種類稀少的遺物裡，手稿就占了絕大部分。
賀星野每張都仔細看過。
有些是她記錄生活中開心的小事，有些是人生思考，有些也是關于感情，酸裡吧唧的情話。
他沉浸其中，幾乎是貪婪地汲取着這五年來，關于蘇栀的一切。
她的性格分明還算内斂，寫起字來卻飄揚至極。
賀星野的視線突然凝固在一張沾着血的稿紙上。
寫這頁時，蘇栀的狀态應該很不好了，字體飛揚得更厲害。
“沒有肆意潇灑的前半生，也沒有後半生，我愛的、愛我的，都離我而去。”
“好辛苦，但不算後悔，隻是遺憾，許多事情做不到盡善盡美呢。”
賀星野被這短短幾句話紮得生疼，深呼吸才能堪堪穩住。
“喵。”
突然一聲貓叫，吸引了兩人的目光。
殡儀館裡不知道什麼時候鑽進來一隻小貓。
通身白色，眼睛是晶瑩剔透的藍色，相當漂亮。
賀星野猝不及防對上它的視線，瞧不出多少情感的豎瞳正專注地看着他。
這是一種非常“人”的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