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過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着我,裡面是徹底的恐懼和絕望:
“琉璃!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你不能這麼對我!不能啊——!”
我眼皮都沒擡一下。
“送淨事房,告訴老刀,仔細點,幹淨點,别弄死了。”
我對老太監吩咐。
老太監躬身:
“老奴遵旨。”
沈硯的哭嚎瞬間變成了撕心裂肺的慘叫,仿佛已經感受到了那徹骨的劇痛和永世的屈辱。
他被硬生生拖出大殿,那絕望的叫聲一路遠去,最終消失在深宮甬道的黑暗中。
另一名禁軍毫不憐惜地拽起癱軟如泥的阿箬。
“邊軍,七十萬。”
我補了一句。
阿箬身體猛地一僵,随即爆發出比沈硯更尖利的嚎哭,充滿了對未來的極緻恐懼。
她被堵着嘴,拖死狗一樣拖了出去,隻有那絕望的嗚咽聲在殿門合攏前短暫停留。
殿内終于徹底安靜下來。
濃重的血腥味依舊彌漫,地上兩灘暗紅的血泊無聲地訴說着方才的驚心動魄。
我面不改色,重新拿起朱筆。
蘸了蘸朱砂。
禦案上,堆積如山的奏折還等着批閱。
江南水患的赈濟,北境軍饷的調度,貪墨官員的處置……這偌大的江山,每一刻都有無數的事情在發生,等着這方禦印落下最終的裁決。
蕭承嗣?
沈硯?
阿箬?
不過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塵埃。
朱批未停,紅痕劃過奏疏,發出沙沙的輕響。
朕為女帝的日子,還長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