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呢?高中确實不禁止化妝。
隻是,像我們這種四五線城市的私立學校,師資力量比不上大城市,高升學率的保障主要還是靠刷題。
老師們恨不得我們吃飯睡覺外的時間,都在做題。
大多數同學刷完題,背完書已經很晚了,睡眠時間根本不夠,實在沒法和陳欣兒這種不上晚自習,有老師單獨在辦公室給輔導,回寝室就睡美容覺的千金大小姐拼早起。
――「也不知那些男生看上她什麼了!
三角眼、塌屁股,說話嗲聲嗲氣!
放在大女主劇裡,妥妥的五六線女配,天天被吊打,活不過十集!」
十七八歲的女孩,正是情窦初開的年齡。
那些模模糊糊的愛戀,清清楚楚的敵意……
陳欣兒的做派,确實犯了很多人的忌諱。
我厭惡她,卻很少與她們參與讨論。
在我們班的女孩子裡,我應該是背後說她閑話最少的。
我沒有喜歡的男孩子,更沒有把她放在競争對手的位置。
然而――
她臆想中的最大敵人,依然是我。
她想不明白,趙老師對我态度的變化,明明她才是趙老師心尖寵,怎麼轉眼,我和她并列
我不信他找過我媽,他們曾在鄉下辦過婚宴,但凡他去了我媽老家,給老家的人打過電話,總能打聽到我媽的下落……
也不信他真的想彌補。
一個白眼狼,再怎麼變,也是利己主義者,最多加上「精緻」二字。
精緻的利己主義。
大雨欲來。
燕低飛,蟻搬家,風滿樓。
趙老師的脾氣開始暴躁,越來越暴躁。
每天像吃了火藥似的,任何一點小事都能把他點燃。
他罵罵咧咧,唠唠叨叨。
口臭,爆痘。
有一天晚自習,趙老師叫我們做卷子,自己捏着手機出去了。
我做完卷子,順便上廁所,聽見他在樓梯拐角講電話。
「b!肯定是我們辦公室的!」
「我要是下去了,英語教研室主任的位子就空出來了!多少人盯着!」
「陳欣兒這個扶不起的阿鬥,但凡争氣點,口碑好點,我也不至于被人抓住把柄,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