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西平措溫柔一笑,沒反駁,隻默默給她遞上一杯溫水,說:“少說點話,小心頭疼。”
夏清梧心中一顫,幾乎是逃避一般地移開了目光。
他們的恩愛模樣如此刺眼,她隻能默默攥緊手,才勉強壓下上湧的淚意。
一廂情願付出感情的人,連流淚的資格都沒有。
縫針時需要麻藥,拆線卻很快。
中途白瑪說去上廁所,不等她回來,線就已經拆完了。
護士離開前叮囑了一句:“要辦出院手續就盡快啊,一會我們就下班了。”
夏清梧點頭應下,轉頭就對上紮西平措皺起的眉頭。
“傷口才拆線,還需要留院觀察,不着急出院。”
他眸光沉沉,似是在擔心她的身體。
夏清梧的心習慣性地泛起漣漪,又被她強行壓下去。
自己住院這麼多天,他隻顧着白瑪,沒有來看過自己一眼。
現在這樣的關心,有什麼意義呢?
可轉瞬,她又想起自己沒有立場這樣吃醋。
夏清梧神情更加落寞,抿了抿唇想開口,就聽門外響起白瑪的聲音。
“平措,該走了,諾布還在家裡等着我們呢!”
紮西平措立刻應聲,皺眉看着夏清梧,直接下了決定。
“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親自來接你出院。”
夏清梧一怔,下意識拒絕:“不用了,我……”
話沒說完,紮西平措更加強硬地打斷:“等我!”
說完,他就大步離開。
夏清梧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輕歎了一口氣。
紮西平措注定接不到她的,她也……不會再等他了。
第二天一早,她獨自辦理了出院手續,提着行李趕到集合點,與返鄉的知青彙合。
其他知青都在當地人的陪同下三三兩兩過來,隻有她獨身一人。
有人注意到她,上前詢問:“夏同志,怎麼沒有人來送你?”
夏清梧笑了笑,說:“我沒有告訴任何人。”
她害怕離别,也不想面對分離的場面,所以選擇一個人悄無聲息地走。
冷風淩冽的襲來,吹過她的大衣和頸上潔白的哈達,送來藏區的遼闊。
她回眸,看到了燦爛日光下的岡仁波齊。
陽光透過雲霧照亮山脊,向來冰冷淩冽的山散發着淡淡的佛光,神聖又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