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快得幾乎像是錯覺。
但她眼神裡那種混合着憐憫和優越感的東西,像根細針,紮進我肉裡。
“老師,”她聲音軟了幾分,帶着刻意的後怕,“剛才吓死我了,還好您來了。”
蕭燼拍了拍她的肩,是那種慣常的、帶着安撫意味的動作。
我見過。
以前我做噩夢驚醒時,他也這樣拍過我。
“沒事了。”他對她說,語氣是放緩後的溫和,“下次不準再私自開車出來,尤其是這種天氣。”
“知道啦……”女孩拖長了調子,像是在撒嬌。
她突然伸手指向我。
“老師,她好像傷得不輕呢。”
“流了好多血。”
蕭燼這才終于,施舍般地,将視線轉向我。
隔着幾米的雨幕。
他的眼神很陌生。
是那種公事公辦的、審視的冷靜。
甚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煩?
就像看着一個不小心闖入警戒線、給他們添了麻煩的無辜群衆。
“這位女士,”他開口,聲音透過雨聲傳來,沒有任何溫度,“你需要醫療援助嗎?”
女士。
他叫我,女士。
一股寒意,從腳底瞬間竄遍全身。
比這冰冷的雨水,更刺骨。
我張了張嘴。
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
發不出任何聲音。
隻是死死地盯着他。
盯着他那雙藏在面具下的眼睛。
我希望他能認出我。
哪怕隻是一瞬間的驚訝,一絲絲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