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下尋找着什麼,我頗有眼色地拖過一把椅子遞到他身旁。
王經理坐下,一副準備長談的樣子,嘴上卻說:
“你要是不想說,就當我沒問”
出來摸爬滾打這麼多年,我早就明白,滿足領導的要求才能拿到想要的酬勞。
我捏着手裡的糖紙,想起多年前的往事。
從小到大,外人都說我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
作為南城沈家的老來女,爸媽寵着,哥哥護着。
就因為我抱怨了一次爸爸工作忙不陪我,爸爸便定下規矩,每個月全家必須集體旅行一次。
就這麼長到十七歲,我哥沈聿森年過三十,終于解決了婚姻大事。
許晴月剛嫁進來時,家裡人都很高興。
爸媽對她說:以後這就是你家。
許晴月也做得很好,每天陪媽媽喝早茶,陪爸爸看财經新聞,對哥哥體貼入微。
她甚至對我也很周到,給我帶最新款的包,。
可漸漸地,家裡的大小事情,都需要經過許晴月的同意。
我的零用錢,從媽媽直接給,變成了許晴月按月“發放”。
家裡每個季度一次集體旅行,原本說好要陪我去滑雪,卻因為許晴月不喜歡而換成了泡溫泉。
後來連我的房間重新布置,都是許晴月找的設計師。
我說想要什麼風格,她溫柔地駁回:“那個顔色太紮眼,聽嫂子的,這個好看。”
起初爸媽還會問我的意見,後來便直接一切聽嫂子的安排。
我若表現出不滿,媽媽會說:“晚檸,晴月是為這個家操心。”
哥哥更直接:“晴月每天這麼辛苦,你能不能懂事點?”
王經理皺着眉毛,搖了搖頭。
“能嫁豪門的都是厲害角色那許晴月就不幫你說說話嗎?”
許晴月永遠是寬容大度的嫂子。
她甚至在爸媽面前替我“解圍”。
“爸,媽,晚檸是直性子,沒惡意的,你們别怪她。”
每說一次,爸媽對我的失望就加深一分,覺得我連晴月一半的懂事都沒有。
她在爸媽面前是完美兒媳。
在哥哥面前是解語花。
在外人面前是優雅得體的沈太太。
而我,則在她的襯托下,漸漸成了那個需要被包容,被教育,不懂事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