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落是被兩個面無表情的保镖“護送”到病房門口的。
她沒有掙紮,也沒有吵鬧,隻是平靜地跟着來了。
她站在病房門口,沒有進去,隔着一段距離,看着病床上那個插滿管子、臉色慘白、虛弱不堪的男人。
曾經那個不可一世、嚣張跋扈的沈羨珩,此刻像個易碎的玻璃制品。
她的眼神很平靜,平靜得沒有一絲漣漪,仿佛在看一個與自己毫無關系的陌生人。
謝知許很快聞訊趕來,看到病房外的岑落和保镖,臉色一沉,上前将她護在身後,與沈家的人對峙。
“沈家就是這樣請人的?”謝知許的聲音冷冽。
老管家面露尴尬,剛想解釋,病房裡傳來沈羨珩虛弱的呻吟聲:“落落……别走……”
岑落垂下眼睫,遮住了眸中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再擡眼時,依舊是一片淡漠。
“人你們看到了,我可以走了嗎?”她對着老管家,語氣疏離。
最終,在謝知許的強硬态度下,沈家的人不得不放行。
岑落離開醫院,自始至終,沒有踏入病房一步。
半個月後,沈羨珩的傷勢稍有好轉,能勉強下床活動。
身體上的疼痛稍減,心理上的偏執和恐慌卻與日俱增。
岑落的冷漠,像一把冰錐,日夜刺着他的心。
他害怕,害怕她真的會徹底消失在他的世界裡。
一種瘋狂的、不擇手段的念頭,在他心裡滋生。
他動用私人飛機,将正在謝知許陪同下參加一個藝術展開幕式的岑落,強行帶到了位于南太平洋一座私人海島上的别墅。
美其名曰“靜養”。
實則,是囚禁。
海島風景如畫,别墅奢華舒适,但所有的通訊設備被切斷,出入完全被沈羨珩的人控制。
沈羨珩坐在輪椅上,看着站在落地窗前、背對着他、渾身散發着抗拒氣息的岑落,聲音沙啞而偏執:
“落落……我知道你恨我。”
“恨我也好,怨我也罷,隻要你在我身邊……”
“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絕對不會……”
岑落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着窗外一望無際的蔚藍大海,眼神空洞。
她表現得異常順從。
不吵不鬧,按時吃飯,甚至允許醫生給她檢查身體。
她的順從,漸漸麻痹了沈羨珩。
他以為,時間可以軟化一切。
他卻不知道,岑落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隻會硬碰硬、沖動行事的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