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靜回視:“抱歉,本店不供應紅絲絨。”
“您可以試試别家。”
顧淮深瞳孔驟縮,呼吸陡然急促起來:
“别這樣……我甯願你還像當年那樣恨我。”
恨?
當然恨過。
十六歲從雪地裡背回渾身是傷的他,等他三年,陪他走過最艱難的路。
能給的不能給的,全給了。
最後換來的卻是一個飽受折磨,人人唾罵的下場。
大雪紛落,寒冬料峭,我趴在雪地裡,從身至心都被凍得滿是裂痕。
那時我仍不死心,從雪堆裡爬起來,找到軍區家屬院。
用凍裂的手拍打着鐵門,嘶喊着顧淮深的名字,攥着碎玻璃想劃破他的臉。
讓他也嘗嘗被背叛淩遲的滋味。
等來的卻是警衛的擒拿。
他們罵我“瘋婆子”“妄想攀高枝的精神病”。
不知過了多久,顧淮深才摟着裴鸢出現。
曾經怯生生的裴鸢,如今裹着定制羊絨大衣,連發梢都透着精緻。
眉眼間滿是被人妥帖呵護出的嬌慵。
她輕歎:“姐姐,何苦呢?”
顧淮深甚至沒看我,隻對警衛冷聲吩咐:
“再鬧,按危害軍區安全處置。”
“下次直接擊斃。”6
我從回憶中抽身,平靜地看向顧淮深:
“顧少将,十年前我們就已經兩清了。”
“您現在這樣,我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如果沒事,請别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顧淮深指節攥得發白:“對不起……十年前的事,是我混賬。”
從前的顧淮深從不認錯。
面對我的崩潰質問,他永遠理直氣壯,連辯解都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