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我的崩潰質問,他永遠理直氣壯,連辯解都吝啬。
如今這聲遲來的道歉,隻讓我覺得恍惚。
“知道了。”
我笑了笑:“但沒必要。比起道歉,我更希望我們永遠是陌生人。”
送客的意圖再明顯不過。
顧淮深卻臉色慘白地站在原地,像被釘住了。
門鈴又響。
裴辭推門進來,身後跟着一位婦人。
我朝她點頭:“裴夫人。”
裴母的眼圈瞬間紅了:“小栀……你怎麼不叫媽媽了?”
她踉跄着上前想抱我,被我側身避開。
那隻懸在半空的手微微發抖:“你還恨我們,是不是?”
裴辭在後方痛苦地閉了閉眼。
我依舊笑着:“您言重了。隻是當年二位說的話,我一字不敢忘。”
——
雪夜那晚,他們也在軍區家屬院門口。
看着我被警衛反剪雙臂按在雪地裡,看着顧淮深說出“擊斃”兩個字。
我朝他們伸出凍裂的手,啞着嗓子喊“媽媽”“哥”。
他們卻退後半步,避開我手上的血污:
“裴栀,你這樣鬧太難看了。”
“别再叫了,裴家和你早就沒關系了。”
“以後……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
回憶讓空氣凝固。
裴母幾乎站立不穩,被裴辭攙扶着才沒倒下。
這時我才看清她,十年不見,曾經優雅的貴夫人如今鬓角斑白,眉眼間滿是疲憊的哀恸。
裴辭聲音沙啞:“是哥哥對不起你……可媽這些年每天都在想你。”
“我們終究是你親人,血脈斷不了。就算你現在不肯原諒,至少給我補償的機會……”
“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