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髒猛地一沉。
“他之所以這麼急着讓你給賈明的新項目做擔保,是因為他之前轉移資産虧空了賬目,急需一筆新的資金來填平舊的窟窿,順便把你也拖下水。”
季昀在電話那頭啧啧稱奇:“用你的錢,給你挖坑,再讓你對他感恩戴德。陸律師,你老公真是個金融詐騙天才。”
我挂了電話,看着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
三千七百萬。
我辛辛苦苦,一個案子一個案子啃下來,賺的血汗錢。
他輕飄飄地就洗白了,變成了他自己的。
卻連八百塊的房租,都舍不得給我爸。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我爸的電話。
“爸,您别住老樓了,我給您在市中心買了套新的電梯房,精裝修,拎包入住。明天我接您過去。”
電話那頭,我爸的聲音帶着驚喜和不安,
“小恩,這這得花多少錢啊?你跟周越商量了嗎?”
“爸,這是女兒孝敬您的,跟任何人沒關系。”
挂了電話,我給季昀發了條信息。
【把所有證據,做成一份最專業的法律意見書。我要讓他在法庭上,身敗名裂。】
7
開庭前一周,法院組織了最後一次庭前調解。
調解室裡,周越坐在我對面,西裝革履,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臉上帶着志在必得的微笑。
他的律師,是秦依的死對頭,業内以訟棍聞名的趙海。
趙海清了清嗓子,率先發難,
“法官大人,我的當事人周越先生,一直緻力于家庭财富的保值增值,其專業的資産管理能力有目共睹。而陸恩女士,不僅缺乏理财常識,近期更出現嚴重的情緒問題,甚至在網絡上散播不實言論,诋毀我的當事人。我們嚴重懷疑,陸恩女士已經不具備管理巨額财産的民事行為能力。”
他話音剛落,我就将一疊文件推到了法官面前。
“法官,這是我丈夫周越,在過去三年,通過設立海外spv、虛構投資标的等方式,非法侵占、轉移夫妻共同财産三千七百萬的全部證據。”
我看向周越,他的臉色第一次變了。
“第一部分,是他與詐騙犯賈明合謀,意圖再次進行金融詐騙的聊天記錄和轉賬憑證。”
“第二部分,是他設立離岸公司,将共同财産轉化為他個人婚前财産的完整資金鍊路,包括那家巴拿馬藝術品基金的資料、他父親車庫裡那幾輛古董跑車的登記信息,以及那座波爾多酒莊的所有權匿名代持協議。”
“第三部分,是他為了侵吞我的個人财産,僞造材料,意圖惡意舉報、吊銷我律師執照的全部證據。”
我每說一句,周越的臉色就白一分。
趙海想開口,被我冷冷打斷。
“趙律師,提醒你一句,作為辯護律師,如果明知你的當事人涉嫌刑事犯罪,卻依然為其做虛假辯護,你将面臨‘妨害作證罪’的指控,最高可判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