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他曾在我及笄那日也說過。
那時他眼神炙熱,語氣真誠,讓我深信不疑。
可如今聽來,隻覺諷刺。
我别開臉,不再看他:
「是不是氣話,魏世子日後便知。」
「請你記住自己的承諾,護我兄長周全。若我兄長有半點差池,我沈安意便是拼着魚死網破,也絕不會讓你們好過。」
我和兄長自幼喪母,父親又偏疼林姨娘和她所生的沈安意。
這些年若不是兄長護着我,我早就被林姨娘磋磨死了。
他去從軍,也隻是為了能掙個好前程,讓我有個依靠。
魏琛正是拿捏我們兄妹情深。
我話裡的決絕讓他一怔,沉默片刻,他歎了口氣:
「安意,我知你有氣,但我跟你保證,今後,你和安然在我心中一樣重要。」
像是要證明所言非虛,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錦盒遞給我。
裡面是一支極為難得的赤金蠶絲牡丹簪。
「這是我靖安侯府曆代主母的傳家之物,我把它給你,算是我給你的承諾。」
我沒接,「不必了,這等貴重之物,還是留給沈安然吧。」
他臉色一沉,硬塞到我手裡:
「别鬧脾氣。我得走了,要回去準備明日迎親的事,你……保重。」
說完,他轉身利落地翻窗而出,消失在夜色裡。
我剛把那簪子扔到桌上,沈安然就闖了進來。
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真是多謝姐姐了,不僅替我擔下這禍國災星的罪名,還把大好的婚事讓給我了。」
我冷冷看着她,袖中的手握緊,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沈安然輕笑一聲,「姐姐何必作出這般委屈模樣?琛哥哥不是承諾了日後接你回來,還許你平妻之位麼?說起來,還是姐姐賺了呢。」
她瞥到桌上的牡丹簪子,眼裡閃過一絲嫉恨:
「妹妹明日大婚,還沒有像樣的頭面。這簪子倒是别緻,我看着甚是喜歡。」
「姐姐反正要去庵裡青燈古佛了,這等華麗之物,也用不上了,不如就給妹妹吧。」
我的丫鬟喜珠上前一步,「二小姐!這是魏世子給我們小姐的,你怎麼能搶?」
她話剛說完,沈安然的丫鬟綠蘿就給了她一巴掌。
「放肆!我們小姐馬上就是世子正妻了,這侯府的東西,自然該是她的。大小姐日後就算回來,也隻是個平妻,用這等正室規制的東西本就是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