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落,寒冬凜冽,我伏在雪地裡,從身到心皆被凍出裂痕。
那時我仍不死心,從雪堆中掙起,尋到将軍府邸。
用凍裂的手拍打着朱漆門,嘶喊着蕭徹的名諱,攥着碎瓷想劃破他的面龐。
讓他也嘗一嘗被背叛淩遲的滋味。
等來的卻是府衛的擒拿。
他們罵我“瘋婦”“妄想攀高枝的癔症女子”。
不知過了多久,蕭徹才摟着姜音出現。
曾經怯生生的姜音,如今裹着蜀錦鬥篷,連鬓邊珠花都透着精緻。
眉眼間滿是被人妥帖呵護出的嬌慵。
她輕歎:“阿姐,何苦呢?”
蕭徹甚至未看我,隻對府衛冷聲吩咐:
“再鬧,按驚擾官邸論處。”
“下次直接杖斃。”我從回憶中抽身,平靜地看向蕭徹:
“蕭将軍,十年前我們便已兩清了。”
“您如今這般,我不明白是何意。”
“若無他事,請莫再來擾我清淨。”
蕭徹指節攥得泛白:“對不起……十年前種種,是我混賬。”
從前的蕭徹從不認錯。
面對我的崩潰诘問,他永遠理直氣壯,連辯白都吝啬。
如今這聲遲來的賠罪,隻讓我覺得恍惚。
“曉得了。”
我笑了笑:“但不必。比起賠罪,我更願我們永是陌路。”
送客的意圖再明白不過。
蕭徹卻面色慘白地立在原地,似被釘住了。
門簾又動。
姜亦推簾而入,身後跟着一位婦人。
我朝她颔首:“姜夫人。”
姜母的眼圈霎時紅了:“晚之……你怎不喚母親了?”
她踉跄着上前欲抱我,被我側身避開。
那隻懸在半空的手微微發顫:“你還恨我們,是不是?”
姜亦在後方痛苦地阖了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