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歎了口氣:“簽了吧,你對我本來也沒什麼感情,不是嗎?”
項景猛地向我逼近,一張臉跟我近在咫尺:“你确定?”
“确定。”我聲音極其平靜。
他咬牙切齒:“好,到時候别求我複婚!”
看着他在協議上簽下的名字,我如釋重負。
項景走後,江遲怔怔地看着我,微卷的頭發蓋住眉毛,像一隻可憐的小狗。
“姐姐…他說的是真的嗎?”
我揉揉他的腦袋:“别多想。”處理好事情後,江遲和我一起回國。
秦時忌日那天,我一大早就來到墓園。
照片上的男人,笑容溫暖,細看就會發現,項景和秦時到底是不同的,項景的五官更淩厲些,
我不禁自嘲,如果秦時看到我把項景當成他,會不開心吧,畢竟在我的事情上,他一向霸道。
我絮絮叨叨和秦時說了很多,包括項景和江遲。
第一次碰到項景的時候,是在酒吧,那時燈光昏暗,我一度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後來,我動用關系,打聽關于項景的一切,我想這是老天爺留給我的念想,我開始瘋狂追求項景,哪怕他無數次拒絕我,守着項景,我就可以假裝秦時還在我身邊。
可每當項景一次次跟不同的女人上床,又縱容他的朋友們欺負我時,我又猛然清醒過來,那個愛我入骨的秦時已經離開了。
我終究還是放不下秦時,即便項景隻有秦時的軀殼,我還是任由自己麻痹沉淪。
可自從項景毀容換臉之後,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感覺到渾身不在。
遇見江遲的時候,我自嘲着,這又是上天給我送來的平替?他半推半就和我滾到一張床上,最後一刻,我卻把他推開了。
我們什麼也沒發生,在最後一刻,我突然想通了,我不想再把對秦時的感情寄托到任何人身上。
跟項景離婚那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我大口呼吸着新鮮的空氣,原來,我已經把自己困了那麼久。
秦時走後,我允許自己難受無措,可我絕不能丢失站起來的勇氣。
也許,我真的該向前看了。
我收拾着起身,一回頭,竟發現江遲正站在不遠處望着我。
我徑直走出去,他就在身後不遠不近地跟着。
我忽然停下:“什麼事?”
“姐姐,隻要你需要,我會一直在。”江遲語氣堅定,看向我的眼睛幹淨透亮。離開項景後,我回到a城,開始進入爸爸的公司工作。
如果和項景糾纏的六年,是我對秦時的不舍。那現在,我想一點一點豐盈自己的内心。有時候我還是會想起秦時,但我也渴望重塑一個新的自己。
那天,我接到一個陌生來電,接通後,竟是李思思。
“鄒姐,你快來吧,景哥喝醉了,把店裡砸了個稀巴爛,嘴裡還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我們攔都攔不住……”
電話那邊,依稀能聽到項景含糊不清的聲音:“我看她要耍脾氣到什麼時候……”
李思思還想要說什麼,我淡淡道:“與我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