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還笑他,說他沒耐心,對新人太苛刻。
我總覺得,拉人一把是善事。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
我親手從泥濘裡拉出來的人,有一天會踩着我的臉,去夠她原本夠不着的東西。
周硯禮歎了口氣,走到我面前伸手想擦掉我臉上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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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藍色印油是油性的,越擦越花。
暈開一大片,從臉頰蔓延到下巴,甚至蹭到了我的頭發和嘴角。
我能想象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
精心打理的頭發亂了,臉上的妝糊成一團藍黑污迹,肯定像個滑稽的小醜。
江楹捂着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臉上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硯禮哥!”
“差點忘了,還有二十分鐘,慈善拍賣會就要開始了。”
“我們得走了。”
周硯禮聞言,神色一凜,擡手看了眼腕表。
随即轉向我。
“确實來不及了。”
“昭昭,本來是想帶你去挑幾件新首飾的,但現在看來得改期了。”
“你先回家,好嗎?等我晚上回來,我們再好好說。”
周硯禮走到門口,回頭又對我說了一句。
“昭昭,聽話,等我回家。”
江楹跟在他身側,在轉身背對我的瞬間。
側過臉,沖我極快地勾了一下嘴角。
那笑容裡,沒有半點歉意,隻有清晰的挑釁和勝利。
門被拉開。
我看着周硯禮毫不遲疑跟着她離開的背影,心口那最後一點溫度也散盡了。
“周硯禮。”
“如果這就是你的處理方式。”
“我不滿意。”
“我會用自己的方式,來處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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