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宇看着歪歪扭扭的字迹,苦笑着說:“這字還是我教你的,念卿,跟我回北城吧。”
人群傳來一陣唏噓。
“蘇醫生竟是高官的舊識!”
“何止舊識,你看那位的眼神,分明不一般…”
“一個不能說話的小鎮醫生,能被高官垂憐,真是好命!”
好命?
我幾乎要笑出聲,喉嚨裡卻隻發出嘶啞的氣流聲。十年前,新婚之夜,他握着我的手說:“念卿,我沈澤宇此生絕不負你。”
也正是同一年,我入獄前最後一次見他,他在庭審上說:“我的妻子蘇念卿,因嫉妒我表妹林薇薇得到江少爺的賞識,故意調換藥物劑量,導緻江少爺身亡。”
我的丈夫,親眼看着我被人廢了右手神經,看着我被灌下損傷聲帶的毒藥,看着我像垃圾一樣被拖進監獄。
遠處又傳來汽車引擎聲。
上的星徽熠熠生輝,眉眼依舊冷峻。
但看我時,那雙深邃的眼裡仿佛藏着别樣的情緒。
“能走嗎?”他問。
我試着起身,雙腿發軟。
顧晏辰二話不說,将我打橫抱起:“得罪了。”
他的懷抱很穩,帶着軍人特有的沉穩力量,我靠在他胸前,忽然覺得無比安全。
十年了,印紋!其心可誅!”
領導眼中殺機畢露:“立刻搜查!”
警衛員很快返回,手中捧着一個木匣。
打開一看,裡面整整齊齊碼着數十張臨摹稿,最底下果然有幾張練習印章印紋的宣紙。
領導怒極反笑:“好…好得很!沈澤宇,你涉嫌僞造公文、誣告陷害、故意殺人,多項罪名纏身,嚴重觸犯國家法律,破壞社會公平正義,膽子真是不小!”
“來人!将沈澤宇、林薇薇依法逮捕,移交司法機關,從嚴追究刑事責任!”
沈澤宇徹底崩潰,涕淚橫流:“領導饒命!我一時鬼迷心竅…念卿!念卿你替我求求情!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情分上…”
我靜靜看着他。
十年了,我曾在牢裡無數次幻想過這一幕。
他跪在我面前,忏悔,求饒。
可真到了這一刻,我心裡竟是一片平靜。
我在寫字闆上緩緩寫下:“沈澤宇,你我夫妻情分,早在十年前你構陷我的那一刻,就已徹底終結。”
沈澤宇怔怔地看着那行字,突然癱軟在地,被警衛員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