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賀景風生死有命,與你們,無關。”
話落,他仰頭,一杯酒,一飲而盡。
耿純死死地盯着他的動作,看着他因喝酒而雪白的脖頸上瞬間泛起的大片紅斑。
她記得,他之前說過,對于酒精過敏的人,灼酒入喉,身體瞬間就像是被丢進了火焰中炙烤。
她更記得,她當年抱着搶救過來的他,讓他發誓以後再也不沾酒。他當時答應了,可他現在又在做什麼!
一股邪火在耿純的胸腔裡橫沖直撞,她突然拿過那沓錢,狠狠地砸到賀景風的身上。
“既然這麼喜歡錢,那就撿!”
鈔票随着她的揚手,如同雪花般從空中落下,散落了整個包廂。
賀景風定定地看了耿純一眼,突然笑了。
他确認義肢不會露出來後,緩緩蹲下了身子。
一張,兩張
他的頭頂上方,李靜茹的笑聲肆意。
“你們看他撿錢的動作像不像一條狗?哈哈”
賀景風眼前一黑,他趔趄着倒在地上,斷肢處的疼痛更加劇烈。他無法起身,隻好跪在地上繼續撿着。李靜茹的笑聲更大了。
“哈哈,現在更像了!”
賀景風捏着錢的手指泛着蒼白,但很快又釋然了。
畢竟,骨氣換不來義肢的檢查,換不來他活下去的機會。
但是,錢可以。
半晌後,地上零落的所有錢都被他撿了起來,整齊的地碼放好。
賀景風捂着腿,死死咬住牙,扶着牆緩緩站了起來。
他對他們微微欠了欠身子,做好服務員該有的禮儀後,轉身一步步離開。
他盡量走的穩健,像是想要守住自己最後殘留的尊嚴。
他并未看見,他的身後,耿純怔怔地看着他離開的背影,聲音喃喃:
“賀景風,你以前不這樣啊。以前的你在操場上多意氣風發,還被稱為‘田徑小王子’。你怎麼就變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