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7頁)

  樸生單膝跪地"回答偉大的國王陛下,這是一條僞裝成士兵的邪惡人魚。"

  話音剛落,身後沉重的大門再次打開,一道醇厚沙啞的聲音傳來"怎麼證明?"

  樸生回頭,迎面走來一個中年男人,身穿黑色長袍,手拿權杖,臉上溝壑深陷,正是海爾那位走狗屎運的侯爵親戚。

  黑袍男人一步步向他走來,濃烈的魚腥味撲鼻而來,樸生瞳孔微縮,死死盯着侯爵,扣着扳機的手指顫動,壓抑着沒一槍打死他。

  萊爾侯爵…竟然是人魚,"它"的目的是什麼?

  這一刻,樸生渾身血液凝固,寒流直沖大腦,他咽了口唾沫,才勉強穩住聲線"我能聞到這位士兵身上有人魚的味道。"

  其實他可以直接撕掉這個士兵的人皮,以此來證明,但他不敢,他能指責任何人是人魚,除了貴族和皇室。

  國王"…有意思,人魚是什麼味道的?"

  樸生"國王陛下,是魚腥的味道"

  沉默許久後,國王"可是我并沒有聞到任何味道。"

  樸生垂着頭,單膝跪地,汗珠劃過臉頰,現在他分不清國王是有意為難,還是認真發問,樸生躊躇片刻"偉大的國王陛下,這是曆代獵人獨有的天賦。"

  "唔"囯王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

  樸生肩膀微松,腥鹹的汗水掉在傷口處,痛得面頰肌肉抽動,忍着不吭聲。

  囯王"那獵手今天來是為了什麼?"

  樸生餘光瞥過身旁的侯爵,緩緩将貴族們被困在拍賣場的事簡單概括,一字不提有關人魚群的事,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聽到侯爵輕笑了一聲,這個侯爵的一舉一動沒有絲毫破綻,如果不是那滲透皮囊的魚腥味,他甚至都不會懷疑。

  國王聽後表情凝重,問了兩句後,當場下令發派士兵前去,人魚的事就此翻篇,國王的視線落在樸生血肉模糊的肩上。

  "肩膀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回答國王,是在來的路上,被人魚襲擊了。"

  國王蒼老的面容就像一條條幹枯的河床,一皺眉,瞬間牽扯出無數褶子,緩緩道"傷的不輕吧,這幾天就在宮廷讓醫生看看吧。"

  "感謝國王陛下的關心,祝您有美好的一天"樸生硬着頭皮認了。

  離開時,樸生與侯爵擦身而過,即便對方面上不顯,也能感受到滔天的敵意,是六代獵人,成年累月,代代堆積的怨念。

  這條人魚,明顯有着非常豐富的經驗,與拍賣場那成堆的蝦兵蟹将不同,甚至和那個賤民也不同,不能當作一隻被獸性約束的怪物來看,必須重視,必須謹慎,要将"它"視為非常難纏的敵人。

  在傭人帶領下,樸生來到安排好的房間,前腳剛進,後腳就來了人,是國王安排的醫生,醫生替樸生縫合傷口,縫合前醫生遞來一個皮製水袋,樸生拔開瓶塞,聞了聞,好像是,酒,草藥,還有……大煙

  樸生搖搖頭,将水袋還給醫生,醫生挑眉"喝了能緩解疼痛。"

  "沒事,直接縫吧。"

  醫生奇怪地看他一眼,拿起羊腸線套着針,上手縫合,痛的樸生青筋爆粗,等結束後,肩上一條蜈蚣般的縫合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