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輕侯微笑道:“是風沙迷了眼。”
……
天色大亮之後,平山縣内終于有衙役到了,厲聲喝道:“是誰打死了人?大膽!”
衆人陪笑道:“衙役老爺,打死人的兇徒已經跑了,我們攔不住。”“衙役老爺,什麼時候施粥啊。”
那報官的男子指着地上的屍體道:“衙役老爺,殺人的兇手叫做胡大丫,是個女娃,這個是她的族叔……”
他絮絮叨叨地說了許久,衙役不耐煩地呵斥:“閉嘴!”一群流民互毆而死,根本榨不出油水,他哪有心情管?
可是想到這好歹是死了兩個人的殺人案,兇手又是一個帶着一個小女孩子的少女,料想走不了多遠,若是抓住了,多少也算是一件功績。
那衙役厲聲呵斥道:“你們幾個跟我走,前面帶路抓人!”
一群流民中有人叫苦不疊,找個人哪裡有這麼容易,衙門又不管飯。
有人眼中發光,若是辦得好,是不是就算攀上了衙役老爺的關系?“衙役老爺,小人願意帶路!”
……
山道中,幾十個流民坐在地上休息。
某個老漢歡喜地道:“前面三十裡就是平山縣了。”幾十人一臉的笑容,希望就在前方。
有人鼓勵着疲憊的同伴:“到了縣城,縣老爺就會給我們粥喝,暖暖香香的粥啊。”
同伴用力點頭,然後抹口水,到了縣城一切都會變好的。
胡輕侯躲在樹林中打量許久,确定這群人中都是老弱婦孺,沒什麼惹眼人物,這才牽着小女孩的手,從樹林中出來,慢慢地走近。
衆人也不怎麼在意,兩個小女孩子有什麼可以擔心的。
胡輕侯努力擠出笑容,問道:“諸位大哥大姐大叔大嬸,請問杭州往哪裡走?”
她雖然不明白原身以及其他人的口音是哪裡人,但是絕對不是南方,這些人絕對不可能知道杭州在哪裡。她隻想搭個話,假裝自己是去杭州投靠親戚的,然後問清四周的地理。
她想得很清楚了,以她的野外生存知識,流落在荒郊野外絕對活不久的,隻能去人口聚集的縣城才有一絲活路,至于是坑蒙拐騙,是洗碗洗衣,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但這該死的地方哪裡有城市?
一群流民果然面面相觑:“杭州?沒聽說過啊,比平山縣還要遠嗎?”
大家都是老實巴交,一輩子沒有出過村子五十裡的農民,哪裡會知道杭州在哪裡?
有人看看衆人,決定吹噓一把,一拍大腿,道:“我好像聽說過,在平山縣南面有個大縣,好像就叫什麼州。我小時候聽我爺爺說過。”
這群人都是一個村子的,其餘人瞬間看穿了那人吹牛,有人跟着道:“對,好像杭州就在南面,可遠了,我家以前買過杭州的竹籃子,可漂亮了。”
一群人跟着吹牛,有人看不下去,呵斥道:“休要胡說八道,誤了人家大事!”
他溫和地對胡輕侯道:“我等都不知道杭州在何方,隻怕你要去平山縣問問。此去向東南三十裡就是平山縣,官老爺定然知道杭州在何方。”
胡輕侯确定她殺人逃離的地方就是平山縣,道:“多謝,我父親叔伯們去挖野菜了,等他們回來後,我們就去平山縣。”
一群流民并不在意,随意地聊天吹牛,胡輕侯不時問上幾句,心裡唯有無奈,一點有用的地理都沒問到。
哪怕知道了她逃離的縣城叫做平山縣,可是她完全不知道平山縣在華夏的哪個角落。
她到底該繼續這個方向翻山越嶺,還是改變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