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7頁)

  但重點是該怎麼寫公文。

  平山縣令皺眉深思,偶爾擡頭看到了那王公子眼巴巴地看着他,愕然道:“你怎麼還在這裡?”

  那王公子同樣驚愕,道:“縣令若需要人手帶路救援靈壽縣,在下願為前驅。”

  他跑到靈壽縣難道隻是為了找縣令聊天?當然是要找縣令帶兵打回靈壽縣,奪回王家的田地房屋财産。

  平山縣令冷冷地看着那王公子,懶得廢話,道:“來人,将王公子送去客棧。”

  這王公子是靈壽縣的門閥子弟,他曾經見過一面,王公子的身份和言語毋庸置疑,但王公子的腦子果然不怎麼好使,竟然以為他會出兵救援靈壽縣。

  王公子被趕出了縣衙才反應過來,氣得渾身發抖,指着縣衙大罵:“叵耐小兒!我王家若是有事,絕不會放過你!”

  縣衙内衆人理都不理,一個靈壽縣的門閥公子跑到平山縣吆喝,想想就覺得荒謬。

  當夜,平山縣内燈火通明,各個門閥世家都知道流民血洗了靈壽縣,人人顫抖。

  某個門閥内,一個青年公子罵道:“我就說這些流民留不得,遲早出事!”

  一群流民擋住了道路,追着馬車讨要食物,看着就煩,早就該驅趕了,瞧現在惹出麻煩了。

  某個中年男子沉默不語,心亂如麻。

  一直都是根據祖訓做的,在農民活不下去的時候低價收購田地,高價出售糧食,以及用幾十文錢購買奴仆。

  為什麼這次卻失手了?

  另一個門閥内,有人不屑一顧:“幸好知道得早。”一群吃野菜的流民也就是能夠趁人不備無恥偷襲而已。

  他看着花園中近百奴仆一手舉着火把,一手拿着棍棒刀劍,傲然大笑。

  僅僅他一家就有這許多人,全縣會有多少壯丁義勇?那些流民若是敢作亂,那就殺光他們。

  ……

  常山國治所元氏城。

  常山王劉暠悠然看着歌舞,絲竹聲悠揚動聽,舞姬姿勢曼妙動人,可他完全沒有看進去。

  作為王侯,每天不是看歌舞就是打獵,他實在是厭煩透了。

  常山王劉暠呵斥着幕僚們:“你們就不能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嗎?孤要你們何用?”

  一群幕僚急忙假裝動腦筋,其實一點點新鮮玩意都想不出來,豪門子弟的娛樂不就是喝酒,打獵,看歌舞嗎?總不能下棋畫畫吧,這些東西更無聊。

  長史快步走近,常山王劉暠看着長史的臉色,嘲笑道:“沮長史,何事如此驚慌,你的臉色難看極了。”

  他不喜歡沮長史,這家夥的言語總是讓人聽着生氣。

  沮長史快步到了常山王劉暠案幾前,低聲道:“平山縣、真定縣傳來緊急軍報,靈壽縣被上千賊人攻破,靈壽縣令下落不明,隻怕已經遇難,靈壽縣全縣淪落賊人之手。”

  常山王劉暠大驚失色:“有多少賊人?快召集大軍保護孤!”

  沮長史臉色鐵青,常山王劉暠膽小、昏庸、無能、貪财、好色,就這樣一個人竟然是朝廷的王侯,是常山國的藩王。

  他心中憤怒地想着:“無德之人竊據高位,真是冀州之恥!”

  他冷着臉,道:“常山王無需驚慌,這賊人隻有千人,不足為慮,隻要遣一軍讨伐,定然可以打破賊人。”

  常山王劉暠用力點頭,不過是一千賊人,好像也不用太擔心,笑道:“既然如此,一切就交給沮長史處理了。”繼續無聊地看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