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輕侯想要保住小命,就該留在京城,因為在皇帝的眼皮底下才最安全;
胡輕侯想要錢财,就該留在京城,因為京城門閥的财富遠不是地方?百姓可以相比的。
胡輕侯為什?麼甘冒奇險要離開京城?
楊休認為理?由隻有一個,那就是地方?比京城更安全,更有得到?權力的空間,更能席卷财富。
這可真是奇了,怎麼可能?
楊休不覺得胡輕侯是傻瓜或者瘋子,那麼胡輕侯一定?知道他不知道的消息。到?底是什?麼呢?不搞清楚,寝食難安。,盡在晉江文學城
……
司徒府。
衆人沉默不語,此刻再回顧與劉洪的金銮殿對峙,竟然覺得楊賜的孫子楊休的言語最為合适:“窮犬狂吠”。
士大夫與皇帝互相呵斥了許久,結果卻是沒?有結果。這難道不是隻會?叫而?不敢真的厮打的野狗嗎?
袁基淡淡地道:“我袁家輸得一塌糊塗,世上再無尊敬我袁家之人。”
衆人繼續沉默,雖然誇張了些,但意思卻是對的。
汝南袁氏争奪閥主之位的兩個精英子弟之一被皇帝當成野狗一樣殺了,袁氏隻能對皇帝委婉呵斥,這與抗租而?被打死?的佃農擡屍到?門閥大門口哭喊有什?麼區别?
門閥世家何時在乎過門外擡屍哭泣的佃農了。
楊賜看了袁隗一眼,有些同命相憐的感覺。
楊氏和袁氏都是豪門大閥,地位尊貴,沒?人敢得罪兩家的閥主,日常有什?麼不滿的事情?,不需要他們?開口責怪,隻需要微微皺眉,立刻就t?有人會?處理?幹淨。
如此這般經曆多?了,便以為隻要自己擺出一張黑臉,說幾句重話,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但當遇到?了不吃“黑臉”和“重話”這一套的人,竟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暗暗歎氣,這就是人心不古啊,劉洪怎麼可以不認錯,不發罪己诏,不向門閥低頭呢,一點道德底線都沒?有!
袁隗感受着四周袁氏子弟和袁氏門生故吏親朋好友的眼神,如坐針氈。
他很清楚金銮殿對峙暴露了自己的無能,可是他還能做什?麼呢?難道殺了皇帝?可他手中有兵權嗎?
袁隗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當年沒?有強行處罰袁韶,不僅僅是對方?是侄子等等冠冕堂皇的理?由,更重要的可能是他内心深處需要袁氏有一支死?士。
若是汝南袁氏手中有一萬精銳,他是不是就可以逼迫劉洪退位了?
袁隗茫然思索着,漸漸出神。
有幾個去看熱鬧的袁氏子弟如實禀告着:“……有五十個禦林軍士卒護衛……胡輕侯未曾在馬車之内……毆打百姓,兒童都不放過……”
衆人皺眉,對胡輕侯毆打百姓毫不在意。
胡輕侯必須殺,不僅僅是為了袁韶報仇,殺胡輕侯已經是袁家最後?的顔面了。
隻是胡輕侯如此狡猾,隻怕報仇一事未必順利。
有汝南袁氏子弟道:“胡輕侯如此謹慎,未必會?随着馬車同行,我等半路截殺之策未必能成。”
袁氏的報仇計劃很簡單,就是在胡輕侯離開京城之後?假扮盜匪,然後?殺光了胡輕侯的所有人。
如今看來單純的假裝盜匪截殺怕是無效了,殺不了胡輕侯,殺光胡輕侯的仆役又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