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認為他們多半不會?愚蠢的選擇刺殺本座,本座之後的路途就安全很?多了。”
炜千用力點頭,想到了一個詞語“打草驚蛇”,不對,應該是“敲山震虎”,也不對,管它呢,反正以後就安全多了。
她吃了一口紅棗,竟然不是甜的,有點酸。她轉頭看小輕渝和水胡,你們就一點不在意?
小輕渝和水胡完全不在意紅棗是酸的,歡喜地吃着。
胡輕侯又道:“本座等的第五件事……”
炜千脫口而出:“還有?”急忙縮頭,小心翼翼地看胡輕侯。
胡輕侯笑得意味深長:“本座等的第五件事,是外面那些?人的忠心。”
炜千看了一眼外面,沒看到人,小聲問道:“是那些?流民還是張獠?”
胡輕侯吃吃地笑,道:“張獠是禦林軍,他忠心的是皇帝,未來的前途也是皇帝,他會?刻意讨好本座,因為本座的職務比他高,在皇帝面前比他紅,在他看來本座前途不可限量,讨好本座是為他的未來鋪路。”
“但是,他為什麼要忠心與本座?一個小小的縣尉與皇帝之間?還需要做選擇嗎?”
胡輕侯道:“本座等的是那些?流民和黑風寨的人的忠心。”
炜千吃了一驚:“黑風寨的人?”
胡輕侯歎氣,道:“你以為黑風寨的人跟随本座從常山國到了京城,多有共患難,更數次為本座流血犧牲,所以就對本座忠心耿耿了?”
“炜千啊,炜千。”
“你名為山賊,其?實不曾做過一日山賊,名為流民,其?實也不曾見過人性之惡。”
“你心地善良,樂于?助人,知恩圖報,你以你的善良去看待世界,全然不知道世界不是這樣的。”
胡輕侯冷冷地道:“還記得當日你跟随我回山寨,半路上一群山賊将糧食據為己有嗎?”
炜千用力點頭,當然記得,當時帶給她無比的震撼和爽。
胡輕侯慢慢地道:“我給山賊吃喝,讓他們不曾凍餓而死,他們心中都是應該的,不會?記得我的恩。”
“這就是搶劫無辜,殺過人,吃過人肉,強(奸)過女子的山賊的本性。”
“那麼,我當了官,成了官老爺,他們就會?忽然記得我的恩,對我忠心耿耿了?”
“胡某隻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炜千有些?明?白了,心中苦澀,她果然太善良了。
胡輕侯道:“幾次厮殺,跟随胡某進?京城的五十人如今隻剩下二十餘人,近半折損,這二十餘人就沒有對胡某心懷怨恨?”
“他們就不曾想過若沒有跟着胡某進?京,那死掉的二十幾個夥伴此刻正在黑風寨曬太陽?”
“就沒有想過胡某有了這麼多錢财,殺了胡某就能據為己有,在鄉間?做個地主老爺?”
胡輕侯看着震驚的炜千,道:“在你眼中,一起從常山國到京城的,相?處月餘的,共同經曆血戰的人就是可以信任的同伴,在胡某眼中卻不是。”
“衆人第一次為胡某而戰,是出山路上遇到了靈壽縣王公子,衆人雖然沒有逃走,可是也沒看出為胡某血戰的忠心。”
“第二次為胡某而戰,是與袁韶偶遇,事發突然,又沒有深仇大恨,多少?人以為不過是互相?過家?家?,假裝一下,應付各自的老闆?這忠心度也不曾見。”
“第三次就是樹林了。”
“這次是真正的狹路相?逢,非生即死,不拼命都不成了?其?實未必,衆人隻要棄我而去,皇甫高真的會?漫山遍野地追殺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