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劉洪而言的?好?處不言而喻,一直在士人、宦官、外戚三?足鼎立中搖搖晃晃的?銅馬朝将迎來全新的?未來,皇帝說不定可?以徹底收權。
當然,這個?中策有逼反士人的?風險,非常考驗微操。但有劉表作為摸石頭過河的?勇士,用冀州作為試驗田,為何不試試呢?
劉洪解決稅收的?下策就是什麼都不做,用大量的?賣官解決眼前的?财政需求,然後等?待下一批韭菜長成,繼續以往的?人頭稅收割。
胡輕侯希望劉洪能夠選擇上策和中策,如此,銅馬朝穩定了,她和家人的?富貴榮華就穩定了。
在三?國?亂世争奪天下?
胡輕侯絲毫不覺得自己穩赢。
另一個?時空中一大群要地盤有地盤,要血統有血統,要軍隊有軍隊的?州牧大佬盡數死了,最後賣草鞋的?三?分了天下,胡輕侯怎麼敢保證自己不是這些?前期就死光光的?“大佬”之一?
胡輕侯隻想穩定銅馬朝,保住自己一家的?小命,順便保住老百姓的?小命,大家安安穩穩活下去。
可?惜從結果看,劉洪不僅僅絲毫沒有考慮她提出的?攤丁入畝,也沒有考慮過壓榨士人,而是幹脆地維持現狀,哪怕用賣官鬻爵飲鸩止渴,也不願意改革朝廷稅制。
那麼,胡輕侯在戰略上就輸得一塌糊塗了,她希望實?現的?上策和中策盡數失敗,而且還在一定程度上暴露了自己與劉洪不是一條心。
胡輕侯輕輕歎息,自己終究太過理想化了。
沉默許久,胡輕侯慢慢地道:“還是要多種地,多收糧食啊。”
劉表在表面上徹底老實?了,不論真假,她必須抓住機會?盡量多種糧食。
胡輕侯苦笑着?:“等?張明遠回來,我們就知道兖州豫州等?地有多少人快餓死了。”
薛不膩等?人沉默,要不是冀州瘋狂地種地,瘋狂地找尋一切可?以吃的?東西,大亂之後,能夠不餓死人?
薛不膩輕輕歎息,窮人隻想每天有一碗野菜糊糊吃,能夠不餓死,如此樸實?和原始的?要求都如此難以實?現嗎?
她道:“我已經安排好?接收各地難民了,隻是希望盡量早點來。”
若是在三?月底之前到,至少還能安排難民耕種黍米大豆,秋天後有所收獲,若是再遲,隻怕又要吃各種蟲豸了。
……
劉婕淑看着?胡輕侯,微微歎氣。
趙苑琪使勁地對娘親打眼色,大丫是大官,比你能耐多了,你可?不能倚老賣老罵人。
然後使勁地對胡輕侯打眼色,我娘親一直覺得你殺人太多,要是罵人,你一定要忍下,等?我娘親走了,我一定向你道歉。
胡輕侯不屑地看趙苑琪,胡某一直非常懂得挨罵的?。她淡定地低頭看腳尖,等?待劉婕淑的?大罵,順便還扯了小輕渝和小水胡,等?會?我挨罵老實?躲遠點,不要蹦出來作死。
小輕渝和小水胡機靈得很,蹦到一邊乖乖地睜大眼睛看劉婕淑和胡輕侯。
劉婕淑看了胡輕侯許久,終于?沒有罵人。
倒不是忌憚胡輕侯的?身份,胡輕侯再怎麼是大官,就是她的?外甥女?,她不嚴厲地教導胡輕侯,還有誰會?教導胡輕侯?
萬一胡輕侯走上了邪路,她怎麼向九泉之下的?表姐交代?若是胡輕侯獲罪被皇帝殺了,被義士行刺,她難道還要白發人送黑發人?
劉婕淑是勇于?責罵胡輕侯的?,絲毫不在意胡輕侯是不是成了大官。
隻是,劉婕淑有些?不知道是非對錯了。
在真定縣的?集體農莊内殺了幾?十人,築京觀之後,真定縣的?百姓變得老實?無比,原本有些?難以遏制的?偷懶耍滑,無視管事等?等?事情盡數消失不見。
若僅僅是老百姓變老實?了,劉婕淑依然會?覺得這是“屠刀之下的?無奈”,可?是集體農莊的?工作進城在屠刀之下飛速提升,各項命令的?貫徹順暢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