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僅僅是老百姓變老實?了,劉婕淑依然會?覺得這是“屠刀之下的?無奈”,可?是集體農莊的?工作進城在屠刀之下飛速提升,各項命令的?貫徹順暢無比。
眼看今年的?産量比去年更高,集體農莊的?養雞場養豬場養兔場産量飙升,今年真定集體農莊的?百姓說不定就能每人每日都有雞蛋吃,劉婕淑對“嚴刑峻法”有些?茫然了。
她不知道到底是自己錯了,還是胡輕侯錯了,是代表真理,代表聖人之言的?書本錯了,還是銅馬朝的?百姓超出了聖人的?預料。
劉婕淑眼神?複雜的?看着?低頭等?着?挨罵的?胡輕侯,慢慢地道:“你已經是官老爺了,有權有勢了……”
胡輕侯急忙道:“在表姨面前,我永遠是表姨的?外甥女?。”
趙苑琪對着?娘親用力點頭,大丫的?态度無可?挑剔,能少罵幾?句嗎?
劉婕淑繼續道:“……也該給你爹娘重新修墳墓了。”
發達了就該風風光光衣錦歸鄉,重新修建父母墳墓和祖墳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還要重建祖屋,建立祠堂等?等?。
這些?事情早在胡輕侯當了真定縣縣尉的?時候就該辦了,隻是被黃巾之亂打亂了,如今冀州還算平靜,胡輕侯自然該趕在清明之前完成這一整套事情。
劉婕淑嘴角流露出一絲微笑,若是表姐看到大丫如今是多麼了不起?,一定開心無比。
胡輕侯擡頭看劉婕淑,眼神?瞬間變了:“應該的?,應該的?……可?是……”
劉婕淑平靜地看胡輕侯,問道:“可?是什麼?”
胡輕侯的?眼神?悲傷極了:“可?是,我不記得家鄉在哪裡了了……”
她舉手道:“我跟随流民逃到了京城,壓根不知道自己住在哪個?郡哪個?縣……”
劉婕淑平靜地盯着?胡輕侯,許久,終于?笑了:“笨蛋!”
趙苑琪用力點頭:“笨蛋!”
兩人絲毫不覺得胡輕侯不記得家鄉有什麼問題。她們兩人住在平山縣,家境比胡大丫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照樣不知道離開家門三?十裡的?事情。
胡大丫不過是個?鄉下可?憐女?孩,能夠知道多少事情?
胡輕侯瞅劉婕淑母女?,其實?我不僅僅不知道老家在哪個?村子,我連老家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
劉婕淑笑着?道:“有我在,你還會?迷路嗎?”
胡輕侯用力點頭,認真思索怎麼避免回到了老家依然不認識的?糟糕結果。
小輕渝牽着?小水胡的?手,用力眨眼睛,老家?老家是哪裡?
她一直跟着?胡輕侯東奔西走,完全不知道“老家”是什麼東西,甚至沒有“老家就是一個?大房子”的?概念,跟着?姐姐不就好?了,誰在乎什麼“大房子老家”。
小輕渝轉頭低聲問小水胡:“老家是什麼?”
小水胡眨眼睛,扁嘴:“我不知道。”
小輕渝叉腰歡喜地瞪她:“水胡是笨蛋!”
小水胡不甘示弱,叉腰瞪她:“輕渝才是笨蛋!”
……
平山縣内的?一個?小村子中,一群村民正在種地。
原本屬于?地主老爺的?土地現在都是“集體農莊”的?了,他們也從佃農成為了“社員”。
但是在村民的?眼中無非是換湯不換藥而已,難道土地從屬于?地主老爺變成了屬于?“集體農莊”,他們就不用幹活了?難道從佃農成了“社員”,他們就可?以躺着?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