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讓等?人冷冷地看着胡輕侯,心中飛快轉念,胡輕侯為?何要說得這麼直接?
胡輕侯坐會案幾上,輕輕抖着腳,不是她狂妄無禮,而是盤膝而坐實在是消耗膝蓋和腰椎,這該死的時代連張椅子都沒有。
“胡某擁有的一切都是運氣好,而且極其不穩定,光祿勳屬官羽林左監丞,真定縣縣尉,左中郎将?,廷尉左監,統統不是胡某想留住就能留住的。”
“楊賜被罷官,有一群士人為?他?求情。”
“楊賜被罷官,楊賜的兒?子依然?是衛尉。”
“楊賜被罷官,隻要楊賜的孫子不是白癡,成年後?依然?會成為?一個年俸一千石以上的官員。”
胡輕侯淡淡地道:“胡某被罷官,還能有什麼?”
她看着屋頂,笑?道:“胡某說自己與宦官是一夥的,真的沒有說錯。”
“宦官失勢,唯有身死。”
“胡某也一樣,隻要沒有了利用價值,胡某的下場同樣隻有身死。”
胡輕侯笑?眯眯地看張讓,道:“最糟糕的是,宦官接近皇帝,多少能夠發現自己哪裡?惹了皇帝,是不是在逐漸失寵。”
“胡某又怎麼知道胡某什麼時候會丢了性命?”
“會不會明日劉洪就與士人妥協,砍下胡某的腦袋送給楊彪當尿壺?”
“會不會明日十常侍就因為?董太後?的幾句話,而與袁隗結盟,拿胡某的腦袋祭拜袁韶?”
“胡某的權力不來自自身,所以胡某随時都會被莫名其妙的‘處理掉’,朝不保夕。”
“胡某雖身處大軍之中,高手圍繞,卻沒有一絲安全感,胡某怎麼敢露出本性,讓天下人看穿胡某所求,看穿胡某的弱點,看清胡某會如何思索如何做事?”
“哪怕隻是被人看穿胡某本性瘋瘋癫癫喜歡胡鬧,胡某的腦袋就再也不屬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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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輕侯冷冷地看着張讓以及一群嫔妃,又真心地笑?了。
“此時此刻,胡某的權力終于?來自自己,天下再無一人可?以用幾句話就奪走胡某的一切,用幾句話砍下胡某的腦袋,胡某怎麼能不開心?怎麼能不恢複本性?”
她淡定張開手臂:“我就是胡輕侯!哈哈哈哈!”
董太後?忍耐不住,一輩子沒有見?過一個敢在她面前放肆的人,尤其是女人,她厲聲道:“你以為?現在沒有人砍下你的腦袋嗎?”
“你弑君造反!”
“天下百姓人人得而誅之!”
她使勁甩掉扯她一角的宦官的手臂,厲聲道:“洛陽城内官員士人縱火燒城,這是什麼意思?”
董太後?大聲地得意地笑?:“這是以死明志!”
“這是與逆賊不共戴天!”
“這是讨伐逆賊的号角!”
“用不了多久,你弑君謀反的滔天惡行就會傳遍天下t?!”
“銅馬朝各地州牧、刺史、郡守、縣令都會起兵圍剿你,你的腦袋會被砍下來挂在城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