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卿轉頭看了?一眼四?周,房間四?角都放着炭盆,将房間燒得火熱。
仔細聞,能?夠聞到空氣中有一股檀香的味道。
她随意地掃了?一眼十幾個羌人頭領的衣衫,貂裘之内能?夠看到絲綢衣衫的痕迹。
每一個羌人頭領的頭發和衣衫都是精心收拾過?的,若不是這?些羌人頭領的臉上猶自帶着羌人壯漢的兇悍氣息,隻要不開口,他們與漢人門閥子弟也?沒有什麼差距了?。
劉瑾卿淡淡地繼續道:“我銅馬朝劉氏天下的核心是儒家的禮,隻要人人都守禮,守規矩,每日三省吾身,這?天下就會變得美好。”
四?周十幾個羌人頭領依然一動不動。
劉瑾卿淡淡地道:“有漢人奸商壓榨羌人,有漢人官員對?羌人手段殘酷,有漢人将領平定西涼羌人作亂的時候殺戮很重,可這?是個例,難道是朝廷的意思?”
“西涼羌人百年作亂,我銅馬朝可有在鎮壓之後屠城,殺盡羌人?”
“可有對?羌人某個部落滅族?”,盡在晉江文學城
“羌人雖為胡族,但我銅馬朝是懷着包容的心面對?羌人的。”
“同在一片藍天下,何必互相殘殺呢?”
“同在銅馬朝,同為銅馬朝子民,我銅馬朝的律法何時有寫着羌人必須多繳稅賦,必須放棄牧馬放羊,必須待在某地地方不能?自由行動了??”
四?周十幾個羌人頭領互相看了?一眼,依然保持沉默。
劉瑾卿慢慢地道:“西涼羌人作亂,猶有漢人官員守護一地安穩,可有聽聞他們殺盡了?治下的胡人?”
“我銅馬朝的漢人官員為何不殺盡胡人,殺盡了?胡人,豈不是更加穩妥,不必懼怕有胡人成為内應?”
劉瑾卿看着一張張毫無?表情的羌人的臉,道:“因為我銅馬朝講究以仁義治理天下,殺戮地方百姓的官員隻會受到我朝廷的呵斥和處罰,官員更傾向于以德服人,以仁義感化胡人。”
她忽然笑?了?,道:“若是胡輕侯取了?西涼,會如何?”
十幾個羌人頭領又一次互相看了?一眼,卻依然不作聲。
劉瑾卿從案幾後站起身,冷冷地道:“羌人敢殺漢人,那就殺光了?動手的羌人;”
“一個部落的羌人頭領敢殺漢人,那就殺光了?這?個羌人部落;”
“一個城池的羌人漢人敢殺胡輕侯的官員,那就殺光了?這?個城池的所有羌人漢人以及其他胡人,雞犬不留。”
劉瑾卿臉上露出了?笑?容,俯視端坐在案幾後的羌人頭領們,嘲笑?道:“以為胡輕侯做不出來?”
“魯國?幾十萬人就因為殺了?胡輕侯的官員,被胡輕侯圖國?了?,幾十萬男女老?少盡數築成了?京觀;”
“颍川士人參與對?抗胡輕侯,胡輕侯将颍川燒了?,百萬颍川人哀嚎;”
“颍川百姓不願意從軍為胡輕侯送死,胡輕侯殺戮了?幾十萬颍川人,流放了?幾十萬颍川人。”
“胡輕侯身為漢人,對?自己的部落猶且屠戮不休,難道會對?異族網開一面?”
劉瑾卿忽然恍然大?悟:“是了?,是我多想了?,西涼的羌人匈奴人鮮卑人怎麼會不知道胡輕侯殺戮的本性。”
她帶着笑?,一字一句地道:“我忘記了?蕭關有幾十萬羌人、匈奴人、鮮卑人被胡輕侯殺了?。”
“聽說?那幾十萬羌人、匈奴人、鮮卑人的鮮血彙聚成河,縱然是黃河也?不能?與之相比。”
“聽說?那幾十萬羌人、匈奴人、鮮卑人的屍體都被築成了?京觀,占地幾百畝,高達幾萬丈,站在京觀之頂,伸手可以觸星辰。”
“聽說?靠近那京觀幾十裡地,就能?聽到無?數羌人、匈奴人、鮮卑人的冤魂哭嚎,黑氣環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