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道:“你以為玄菟郡的天變了?”
那蠢兒子?冷笑:“當然!胡輕侯來了,豈能不變天?”
那中年士人笑了:“是啊,在你眼中,胡輕侯的大軍來了,集體農莊也冒出來了,這?玄菟郡的天自然是變了。”
他盯着t?蠢兒子?的眼睛,冷冷地?道:“整個玄菟郡如?你這?般的蠢貨不會超過十個人。”
那中年士人看着蠢兒子?想要張口辯論,他揮手阻止,繼續道:“這?玄菟郡成為了黃國的一部?分,會是誰當太守?會是誰當縣令?”
那蠢兒子?冷笑:“父親以為自己貢獻了家産,就會當太守、縣令?”
他嘴角翹起,冷笑連連,怪不得邴原逃到玄菟郡後立刻從仁義君子?成了投降胡輕侯的卑鄙小人,原來心中想着當官呢。
那蠢兒子?盯着父親,嘲笑道:“是不是上了年紀後,就忘記了天地?君親師,忘記了‘學而時習之’,一心想要當官?”
那中年士人不再對蠢貨兒子?抱有一絲希望,繼續道:“胡輕侯新?取玄菟郡,自然要将心腹手下安排在玄菟郡。”
“這?玄菟郡的太守、縣令等等職務一定都是胡輕侯的手下的。”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觀胡輕侯多年來所作所為,何時拜訪鄉野賢達君子?,何時三?顧茅廬征辟名士?”
那蠢貨兒子?一怔,驚訝地?而看着父親,一轉念就懂了:“爹爹是為了保命?”
胡輕侯每到一地?必然打擊士人,收繳田地?,建立集體農莊。作為門閥士人想要在浪潮中活下去,就必須比任何人都要更早的下水。
那蠢貨兒子?敬佩地?看着父親,道:“原來是我錯怪了爹爹,爹爹果然睿智。”
他對着父親深深鞠躬行禮,還以為父親是個官迷,沒想到父親的目的隻是為了全家活下去。
這?就完全不一樣了,誰不想活下去?
那蠢貨兒子?深深自責,門閥的田地?、糧倉、豪宅等等财産遲早要被充公,何必被人拿刀子?砍下腦袋才交出來呢?
主?動交出來至少能夠表現完美?的态度,胡輕侯的狗腿子?們說不定會把自家當做典型,給個農莊管事之類的職務。
那蠢貨兒子?心服口服,長歎道:“爹爹不愧深谙官場之道啊。”
看似有所付出,其實得到的更多。
他大聲道:“世上哪裡有比全族性命更重?要的東西?”
就說父親、邴原以及無?數積極交出田地?和?财産的門閥士人不像是白癡,原來有更深刻的追求啊。
那蠢貨兒子?笑着笑着,眼角熱淚盈眶,為了活下去,真是失去了一切啊。
那中年士人冷冷地?看着蠢貨兒子?,道:“胡輕侯的鷹犬們當了太守、縣令,然後呢?”
那蠢貨兒子?莫名其妙。
那中年士人淡淡地?道:“幽州東部?玄菟郡、遼東郡、樂浪郡,為何人煙稀少,為何屢次脫離中原紛亂?”
他慢慢地?道:“因為玄菟郡、遼東郡、樂浪郡是苦寒之地?。”
“天氣?寒冷,冬天會凍死人;”
“商業凋敝,沒有絲綢,沒有胭脂水粉,沒有華麗衣衫,沒有紅漆馬桶,沒有酒肆飯莊,唯一的商業就是皮毛生意,偏偏這?皮毛生意在中原也不怎麼紅火。”
“這?幽州東部?的土地?真是遼闊啊,一眼看不到頭的山林和?原野,可惜到處是沼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