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士卒潛逃?”
“沒有士卒想要砍下你們的腦袋獻給黃朝官吏?”
袁遺平靜地看着袁謙,臉上?神色絲毫不變,心中卻苦澀無比。
袁謙失望地歎氣,道:“從庚午年荊州楊休南逃,到?如今癸酉年,足足三年了?,你們也吃了?三年野菜了?,為何還沒有看清天下的變化?”
她平靜地看着袁遺,道:“袁某早就?知道與你們無話可談。”
“這三年你給我寫了?幾?百封信,給袁渙也寫了?百十封信,毫無回音,這其中的含義還不明顯?”
“你們卻冥頑不靈!”
袁謙冷冷地看着袁遺,道:“本官當着你的面說清楚了?。”
“本朝不需要門閥士人,一個都不需要!”
“門閥士人不曾讓天下幾?千萬百姓吃飽飯,本朝要門閥士人何用?”
“收起你那身為門閥士人就?了?不起的念頭?,本朝砍下的門閥士人的腦袋比你見?過的人還要多。”
“更不要以為你們在前朝的資曆很了?不起,本朝是弑君的逆賊!本朝推翻一切的反賊!”
袁謙淡淡地笑:“口口聲聲前朝為官的資曆,你是覺得死得不夠快是不是?”
袁遺滿臉通紅,惡狠狠地看着袁謙,顫抖着道:“你!你!你……”
袁謙冷笑:“你以為袁某還是汝南袁氏的旁支子弟,見?了?你就?要跪下磕頭?,大氣都不敢喘?”
袁謙猛然提高?了?聲音,厲聲道:“以本朝律法,我是官,你是逆賊餘孽,你見?了?我就?要跪下磕頭?!”
“以前朝宗族之?法,我袁謙為貴,你袁遺為輕,我袁謙就?是主支,你才是旁支!”
袁謙冷冷地看着滿頭?大汗的袁遺,道:“此刻再看袁公路,不得不說袁公路打仗不成?,陰謀詭計不成?,看人還是很準的。”
“汝南袁氏大勢已去,蠢材橫行而不自知,若不是将基業托付給曹躁,全族必死無疑。”
袁遺顫抖着呵斥:“你……你……你……”
袁謙喝道:“汝南袁氏都要餓死了?,不想着活下去苟延殘喘,竟然還想着淩駕在百姓頭?上?,你這麼蠢,怎麼不去死!”
袁遺羞憤得滿臉通紅,手腳劇烈顫抖。
袁謙心情好極了?,多年前被袁氏主支打壓的怒氣終于發洩了?出來。
她笑盈盈看着驚慌失措的袁遺,宛如看着被她揭穿底牌的貪腐官員,柔聲道:“老老實實去農莊種地吧,至少可以吃飽肚子。”
袁遺顫抖了?許久,厲聲道:“我汝南袁氏還有三千精銳,有大将陳到?,不可輕侮!”
袁謙同情地看着他,道:“陳到?三年來沒有拿汝南袁氏一個銅闆,依然沒有砍下你們的腦袋,對袁公路的知遇之?恩真是忠心耿耿啊。”
“不過……”
“陳到?可以三年不拿汝南袁氏一個銅闆,不吃汝南袁氏一口飯,依然記着袁公路的恩情,陳到?麾下的士卒能夠記得袁公路的恩情嗎?”
袁謙古怪地看着袁遺,佩服地道:“你竟然不擔心睡覺的時候被吃了?三年野菜糊糊的士卒兵變砍下腦袋,真是了?不起啊!”
袁遺惡狠狠地看着袁謙,厲聲道:“你要記住你也是汝南袁氏的子弟!你的根在汝南袁氏!沒了?汝南袁氏,你什麼都不是!”
袁謙平靜地看着袁遺,道:“袁某沒了?汝南袁氏,什麼都不是,此刻是本朝禦史,為無數百姓伸冤,無數官員見?了?袁某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