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輕侯歎氣,在通緝罪犯全靠一張毛筆畫的時?代,想要在萬千人中找到?一個人純屬大海撈針。
薛不膩和珞璐璐用力點頭,本朝有太多逃犯了,一個都沒抓住。
胡輕渝毫不在意:“沒關系,楊跑跑藏不住的,以?後一定會找到?他。”
童敦儀無聲無息地進了禦書房,恭敬地禀告道:“陛下,趙太守來了。”
胡輕侯笑道:“表姐來了?請她進來。”
趙苑琪見了胡輕侯,第一句話就?石破天驚:“我想要去草原。”
胡輕侯睜大了眼睛:“我剛從羅馬帝國?回來,臉還?沒洗,牙也沒刷,你就?告訴我要去草原?”
胡輕渝和水胡跑過去與趙苑琪貼額頭,松了口氣:“苑琪姐姐沒發熱。”
趙苑琪瞪了兩個女孩子一眼,作勢挽袖子,兩個女孩子嬉笑着跑開。
趙苑琪笑了笑,心t?情好像忽然就?不一樣了。
她對胡輕侯道:“我家終究是靠着你的關系才發達的,這很不好。”
趙苑琪認真道:“别人都是拿命換來的官位,而我家卻坐享其成,這官當得不自在。”
嚴格說,趙苑琪和趙洋都是在戰場見過血的。
趙苑琪是站在隊列最?前排喊過“若有退縮,後排殺前排”的,臉上?手上?有感受過敵人的鮮血的溫度和腥臭的;趙洋跟随黃瑛都與幽州劉虞公孫瓒厮殺過。
但?所有人都知道,趙苑琪和趙洋其實是處于?被保護之?中的。
趙苑琪隻要沒有從第一排逃跑,她隻會遇到?一群菜鳥敵人;趙洋一直在弓(弩)隊中,幾乎就?沒有與敵人臉貼臉過。
這種保護下得來的軍功水分大到?了天上?,與其餘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人相比不值一提。
趙苑琪看着兩個從小到?大都不安分的女孩子,其實她見過的鮮血,經曆的厮殺,連這兩個永遠長不大的熊孩子都不如。
這兩個熊孩子是真的跟随胡輕侯在敵人堆裡仿佛沖殺的,是率領一隊人馬獨當一面的。
她哪做過這種事情?
趙苑琪反複評價自己的功績,這太守的職務實在是當得有些?心虛。
胡輕侯睜大了眼睛:“你是文官!文官要軍功幹什麼?你這太守不是做得穩穩當當的嗎?”
她看趙苑琪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一把?扯過薛不膩和珞璐璐,對趙苑琪道:“你瞧她們兩個,她們有覺得要玩命嗎?”
薛不膩和珞璐璐大怒:“我們玩過命的!”
“胡老大在真定第一戰我就?參與了!”
“我十四歲就?斬殺黃巾賊,那時?候老大還?在真定縣衙睡懶覺呢。”
“要不是我,真定農莊早就?陷落了!”
胡輕侯瞅趙苑琪,道:“看到?了?這就?是胡某的開國?元勳,你也是胡某開國?元勳之?一,有這經曆,要驚天動地的軍功幹什麼?”
她盯着趙苑琪道:“不要老是想着是皇帝的親戚,要想着你是開國?元勳,皇帝的嫡系班底,皇帝最?信任的元老臣子,鐵盤中的鐵盤,是不是就?會覺得合理了?”
薛不膩和珞璐璐用力點頭,跟随皇帝從兩把?菜刀一路殺到?當皇帝的嫡系元老啊,這忠誠和可靠程度絕對比戰功更?珍貴更?重要。
趙苑琪輕輕笑着搖頭,道:“我家終究是關系戶……”